外婆你先別忙,我給你介紹一下我的好兄弟,好班長?!绷_賢文乖巧地來到李女子的跟前,手挽著女子,看向陳木正要準(zhǔn)備介紹。
女子突然說道:“這就是你一直掛在嘴上的班長,陳木小同志吧?”
“外婆好?!标惸痉浅W匀坏胤Q呼了一聲,叫得女子笑的合不攏嘴。
陳木知道,眼前這個女子就是黃良副省長的妻子,歲月的痕跡在她臉上留下很深刻的痕跡,完全不像他想象中那樣,有做保養(yǎng),而且一聲樸質(zhì)的著裝也讓陳木對眼前這女子有了不少好感。
李氏,比黃良副省長要大幾歲,今年已經(jīng)六十了,正好退休在家。
“這是給您和黃省長的禮物,初次到來,有些打擾了?!标惸拘χf道。
“我家老頭子約你來吃飯,你還這么客氣帶了東西過來,以后不允許這樣了啊?!崩钍衔⑽⒁恍?,倒也沒有因為陳木帶著禮品過來而將這些拒之門外,晚輩拜訪長輩,這是合情合理的事情。
“外婆,我也帶了不少好東西啊。”羅賢文指了指旁邊比陳木帶來的禮品還要大包那一頓東西,臉上非常的興奮。
“陳木小同志,在這里就當(dāng)回到自己的家,不用太緊張,放松就好。”李氏看出了陳木略微有些拘謹(jǐn),為了不給陳木帶來太大的心理壓力,她又對著羅賢文說道:“阿文,你趕快招待一下你班長,我再炒兩盤菜就好了。”
李氏說完就笑了笑回到了廚房,將空間留給了兩個年輕人,而這一幕讓陳木心里略微有些觸動,他可以看得出來,羅賢文是很受他外婆疼愛的。
陳木自然不可能覺得因為他的到來,李氏才親自下廚,他還沒有那么大的面子。李氏是誰?黃良副省長的妻子,平時日常做飯根本不需要她親自下廚房,請一個保姆也不會有任何問題,但偏偏李氏親自下廚,足夠看出李氏對羅賢文的寵愛是很深的。
“班長,我們先做一會,我外公應(yīng)該差不多快回來了?!绷_賢文將陳木引到了客廳,親自給陳木泡茶,因為黃良副省長平時最大的樂趣就是喝茶,在茶道上他也算是比較有講究的一個人。
“我外公說,喝下肚子的都不能太差,寧可貴一點也不能將就,這是對自己的健康負(fù)責(zé)。”羅賢文看著陳木,有些突發(fā)奇想地說道:“這一點我覺得我外公和你很像?!?/p>
眾所周知,了解陳木的人都知道陳木愛好茶葉,特別是老樅,而這一點黃良副省長也情有獨鐘,但是羅賢文就無法理解了,老樅的茶喝起來確實很香,但是讓他掏這么多錢來買一斤茶葉,他反而不舍得,一斤要好幾千呢。
陳木沒有說話,他能和黃良副省長比嗎?要是繼續(xù)說下去,估計羅賢文可以延伸出來很多事情。
“可以吃飯了?!贝蠹s過去了十分鐘左右,李氏端著最后一盤大閘蟹出來,朝著客廳的方向喊了一聲。
“可以吃了,我們先過去?!绷_賢文說道。
陳木微微一動,忍不住看了眼時間,緩緩說道:“黃副省長還沒有回來,不等一下?”
“陳木小同志,不用等他回來,我們先吃,又不是外人,他這會都不知道在忙什么呢,萬一不回來吃,豈不是餓肚子了?”正巧這時候李氏走了出來,聽到陳木的話之后忍不住說了起來,她對陳木的‘懂規(guī)矩’是越來越喜歡了,當(dāng)然主要還是因為她寶貝外孫的緣故,所以現(xiàn)在看陳木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晚輩一樣。
陳木連忙站起身來,正當(dāng)他要開口的時候,就聽到一道蒼勁有力的聲音從門處傳來:“老婆子,我這要是再不回來,是不是就等吃剩菜剩飯了?”
“難不成讓我寶貝外孫餓肚子?”李氏瞪了眼黃良副省長,壓根就沒有因為黃良是副省長而客氣,但這足以證明兩夫妻的情感是相當(dāng)深的。
“外公!”羅賢文大聲喊了一聲。
“黃副省長。”陳木拘謹(jǐn)了不少,以前因為有老板在身邊,他直面黃良副省長的時候也沒有這么緊張過,直到發(fā)現(xiàn)單獨與黃良副省長面對面的時候,才深刻體會到那種上位者的威嚴(yán),即便相隔著甚遠(yuǎn),陳木都可以感覺到黃良副省長身上有一種若有若無的威勢。
“陳木同志,你來了?!秉S良副省長朝陳木打了一聲招呼,隨后說道:“你們先入座,我去換身衣服?!?/p>
隨后,陳木和羅賢文跟著李氏來到餐廳,但是羅賢文和李氏都入座了,陳木卻沒有坐下去,雖說李氏嘴上說不用這么在意細(xì)節(jié)的東西,但是這畢竟是陳木第一登門拜訪,給人留下一個好印象還是至關(guān)重要的。
“坐吧。待會以為我欺負(fù)你什么的?!本驮谶@時候,黃良副省長已經(jīng)換好了便裝,一身運(yùn)動服裝扮,顯然是吃完晚飯后,他有夜間運(yùn)動的習(xí)慣。
黃良副省長入座之后,陳木才慢慢坐下來,而羅賢文倒也沒有見外,他主動開了瓶白酒,做起了倒酒的活。
酒過三巡之后,黃良副省長才看著陳木,不急不忙地說道:“陳木,你是一個很優(yōu)秀的年輕干部,我也很看好你,但是工作期間一定要記住,戒驕戒躁,凡事要三思而后行,切勿沒有計劃就干出梭哈的事情出來?!?/p>
陳木微微一愣,他沒有聽明白黃良副省長言語中的意思,羅賢文一樣不知道,不過這時候李氏則是起身離開,她不喜歡在飯桌上聽工作,而且她也知道避嫌,至于黃良副省長要說什么,她也不會主動去打聽。
“青云吧的事情你忘記了?”黃良副省長看到陳木露出狐疑的表情,很是干脆地提醒了一句。
陳木徹底緩過神來,原來黃良副省長是指這件事,但是他當(dāng)初這么做只是為了防止事情出現(xiàn)其他變故,并沒有多余的想法,可是從黃良副省長的語氣中,陳木可以聽出一絲不滿。
是的,就是純粹的不滿,認(rèn)為陳木這樣做完全是在胡鬧。
“你可知道這件事帶來了多大的影響?”黃良副省長顯然是沒有想到話都說到這份上了,陳木居然還沒有反應(yīng)過來。
羅賢文想要插嘴,卻被黃良副省長給瞪了眼,當(dāng)即將想要說的話給咽了回去,他的確想要出來打圓場,但他外公明顯是要聽到陳木的答案。
“黃副省長,我認(rèn)為我做的事情確實考慮不周,但是如果再讓我重新選擇,我依舊會讓賢文將這件事匯報給您知道?!标惸居幸环N被痛斥又說不出話的感覺,但是他也很憋屈,從始至終黃良副省長似乎在這件事情上也沒有起到關(guān)鍵作用吧?
“你小子還來脾氣了?”黃良副省長看到陳木那不服氣的表情,并沒有生氣,似乎都在他的意料中,不過原本聲帶略高也降低了下來:“這件事的影響很大,我現(xiàn)在想要知道你當(dāng)初是怎么一個狀態(tài),為什么一定要這么做?”
“黃副省長,我不知道領(lǐng)導(dǎo)們怎么看待這件事情,又如何看待我的行為,但是我陳木做事講究的是問心無愧。”陳木深吸了口氣,終于將內(nèi)心的想法給說了出來,別人都說他好大喜功,哪怕是他的老板也說過這樣的話,可事實上當(dāng)初陳木并沒有想那么多,他純粹是想要,如果寧歌秘書長真的在犯罪,他必然不會給任何機(jī)會,否則他就對不起身上這層身份,更對不起組織對他栽培。
任何不法分子,腐敗分子,惡勢力,都沒有凌駕在法律之上的權(quán)力,不管對方的來頭有多大,在陳木眼里,法大于一切!
可是寧歌秘書長是什么人?他背后又站著誰?明知道對方這是在預(yù)謀犯罪,若是不將對方繩之以法,未來的寧歌秘書長是否會做出更讓人大跌眼鏡的事情出來?
恐怕這個結(jié)果沒有誰可以給陳木答案,勿以善小而不為,勿以惡小而為之,寧歌秘書長這種人眼里根本沒有法律,唯有心存敬畏,對這樣的人只有一種做法,打死!
但是寧歌秘書長畢竟當(dāng)了很多年的省政府大管家,身后有站著某位領(lǐng)導(dǎo),陳木想要將寧歌秘書長給繩之以法,必須要將這件事情鬧大,這才是當(dāng)初陳木的想法。
他與寧歌秘書長比起來,處于絕對的劣勢,在這種情況下,陳木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處于絕對被動那一面,唯有將事情給鬧大,鬧得人盡皆知,鬧到寧歌秘書長身后之人認(rèn)為再包庇下去,得不償失,只有這樣,陳木才有機(jī)會將寧歌秘書長給繩之以法。
因此,陳木當(dāng)時讓羅賢文第一時間將這件事匯報給黃良副省長,就是想要讓黃良副省長將這件事關(guān)注起來,他的關(guān)注意味著全省的省領(lǐng)導(dǎo)都關(guān)注著,哪怕寧歌秘書長背后之人權(quán)勢再大,也絕對不會選擇在這個節(jié)骨眼對寧歌秘書長伸出援手。
陳木相信,黃良副省長是知道他的用意的。
弱者,只能借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