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妾/兒臣參見陛下/父皇,陛下/父皇萬安?!?/p>
嘉妃和福慶一起進門,剛進門就看到秦燊和蘇芙蕖親密地坐在榻上,嘉妃面色如常,福慶臉色有點不適應的古怪,但很快也恢復正常,一通走至近前行禮。
福慶給秦燊行完禮后,還頗有些不自在的對蘇芙蕖也行了一禮,算作問安。
蘇芙蕖自然也看到福慶的表情,知道福慶是還不適應自已成為后妃的現(xiàn)實。
但是她沒有為了照顧福慶的情緒而去疏離秦燊,既然秦燊沒有主動保持距離,那她就不能保持。
否則,在高位者看來就是裝模讓樣,尤其是在秦燊要為她出頭的當下,這就是一種態(tài)度。
“臣妾見過嘉妃娘娘…”蘇芙蕖剛要起身行禮,話剛起頭就被秦燊又拉著坐下。
秦燊面色冷淡,專權霸道,看著嘉妃的眸子里含著審視。
嘉妃對這一切當作全然不知,笑著給自已一個臺階緩解氣氛:“宸嬪妹妹病弱就不必多禮了?!?/p>
福慶看著這一幕心里說不出來的滋味,她從沒想過有一天雪兒會在父皇的眼里,比她和母妃更重要…
她不是嫉妒,也沒有惱怒,更多的是終于有些理解了母妃說的那句:“你父皇只是一個人,一個人的心是很小的,能容納的東西很有限?!?/p>
“她搶奪的不僅是其他女人的恩寵、權勢,也是你的?!?/p>
她心中確實有些泛酸,可理智上又覺得理所當然,天下女子誰不想得到夫君的真心獨寵?
錯的不是雪兒,而是這個世道如此,女人只能在后宅中搏殺拼生路。
“父皇,不知您傳女兒和母妃來所謂何事?”福慶主動開口詢問。
她不想在留在這里了,在這里的每一刻都讓她坐立難安,她還需要時間去盡量適應這種巨大的變化。
秦燊看向福慶的眼神終于柔和幾分,福慶算是他看著長大的女兒,雖不如太子親近,但到底是唯一的公主,他對待福慶的感情更為純潔。
這感情里不摻雜前朝利弊、也不摻雜權衡取舍,只有純粹的憐愛,他是絕不相信福慶會害蘇芙蕖。
“看看這幾樣東西?!鼻責鰧Ωc示意桌案上的三樣東西。
三七,土三七,百合香粉。
福慶一聽這話,心里咯噔一聲,恍然明白為何父皇會傳喚她與母妃。
她雙目圓瞪有些不敢置信,回眸看向內室殿中放著的兩大箱東西,又看桌案上的藥材和香粉。
剛進門時她只以為是雪兒還未來得及收拾,沒成想竟然是…東西有異么??
福慶公主拿起藥材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,眉頭緊皺,她根本不認識藥材,她哪會看…又拿起百合香粉,挺香的…
“父皇,這藥材長得一樣,可有不妥?”
“百合香粉也香氣襲人、質地細膩…”
福慶說到后面自已已經底氣不足,看著周圍人臉色都是沉重嚴肅,她覺得她像個是非不分的傻子。
這種挫敗感讓她心里憋屈死了。
“陛下,福慶還小,還是讓臣妾來看吧?!奔五@時上前出聲,面色端方,語調依然溫柔,看不出一絲不對。
秦燊沒說話,那便是默認。
嘉妃從福慶手中接過藥材和百合香粉,仔細看著、聞著。
她出身刑部尚書府,貴為嫡長女,她幾乎是看著父親一點點從刑部底層官員爬上去的女兒,許多陰私之事她并非不知。
不過稍許,她微微蹙眉放下藥材和百合香粉,將福慶略略朝自已身后擋開半分,隔絕了福慶和藥材香粉的距離。
“陛下,這藥材是三七和土三七,百合香粉中被人加了麝香。”嘉妃皺著眉說話,神色坦然至極,不僅沒有一絲心虛,眼眸中還有著擔憂。
擔憂地看向蘇芙蕖,仿佛是真心為蘇芙蕖感到憂心,而全然沒有往秦燊和蘇芙蕖懷疑自已身上想。
秦燊看著嘉妃如此表現(xiàn),眉宇也略皺起,這個行為舉止,毫無指責之處。
在宮中本分十幾年的妃子,又為他生下一雙兒女,當真會如此喪心病狂的毒害一個新入宮的妃嬪么?這妃嬪還是女兒的伴讀。
“不知這藥材和香粉是宸嬪妹妹從哪里得來的?宸嬪妹妹許是年輕,不知土三七和麝香的厲害,它會損傷女子根本,一定是要萬萬遠離的?!?/p>
嘉妃真切的勸告著蘇芙蕖,雙眸對視,前者寬厚仁愛,后者嬌柔怯弱。
福慶看著母親如此,心中微顫,她雖然在后宮長大,但自小被母妃保護的很好,不曾直面這樣的廝殺之景。
她原來竟不知,母妃也如此的會裝傻…雪兒也是如此沉得住氣。
蘇芙蕖下意識看了秦燊一眼,似乎是毫無主見,不知該怎么回應嘉妃的問話,她只拿秦燊當作主心骨。
秦燊不說話,她也不知該如何應對,慌張又無助。
秦燊似是感受到蘇芙蕖的局促,他將手邊的茶盞遞給蘇芙蕖,蘇芙蕖順勢接過,依靠在秦燊身邊,緩緩品茶壓驚。
一杯茶堵了她的嘴,自然不必她再廝殺。
“福慶,這東西是哪來的?為何要送給宸嬪?!鼻責雒嫔良牛_門見山。
福慶心里立時慌成一團,急忙開口:“父皇,兒臣是送給雪…宸嬪藥材和稀奇玩意兒了,但兒臣沒害宸嬪,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是怎么混進去的?!?/p>
這解釋實在是蒼白無力,若是一般妃嬪如此解釋早就被秦燊不耐的拉出去了,但福慶是他的女兒,最是沒有心機。
秦燊如此逼問福慶,也是為了看嘉妃的反應。
嘉妃聽到秦燊和福慶的話,臉上露出恍然,旋即面色沉重道:“陛下,福慶是您看著長大的,她絕無害人的心思啊…”
話一頓,嘉妃似是才反應過來,一臉震驚和疑惑看著秦燊,似是呢喃又似是不解:“陛下,您懷疑是臣妾動的手腳?”
隨著此話一落,這場戲正式拉開帷幕,嘉妃徹底把蘇芙蕖和她與福慶,劃到對立面,不可挽回,甚至連調和的可能都沒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