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\r=平安時?
蕭瑾瑜稍頓,輕輕皺眉,似乎是有些記不起來這人做了些什么。
一旁的長路見狀,立刻上前,在他耳邊一番耳語。
馮喻州見這架勢,不由得在心里怒罵平安時,這玩意眼瞎招惹誰不行,非招惹蕭瑾瑜。
這東西是不知道汴京城大門朝哪邊開嗎?
他暗罵解氣后,又不禁唾棄自己。
前兩天他就不該去那個花樓,更不該被平安時看到,然后到現(xiàn)在這個地步。
要是沒有這些破事,他何必要腆著臉一早起來,用他父親的名帖請蕭瑾瑜,以至于現(xiàn)在在這里接受這一位的審判。
他正后悔呢。
對面的蕭瑾瑜緩緩地開口。
“平小王爺多慮,若是在汴京城發(fā)生的事,朝廷自然有法規(guī)可以審判,與我個人無關(guān)?!?/p>
這話的意思翻譯一下就是不關(guān)他的事。
擾亂汴京朝市的事情,不管這位新上任的京兆尹的事,那還能關(guān)誰的事。
馮喻州暗道一聲糟糕,面上不動聲色,盡力回旋:“平安時說,那些事都是底下的人不懂事,才讓一些人不懷好意的人趁機借勢,惹是生非?!?/p>
其實在來之前,他還是讓人打聽過這個事的。
一聽是個刁民借著平康王府的勢力在東城門的朝市上欺壓其他旁人,然后被蕭瑾瑜撞到,他琢磨一通,覺得這事問題不大,才有這一趟。
“京兆府還有其他公務(wù)要處理,馮世子留步,某先行一步。”蕭瑾瑜并不接他的話,已然起身,他的隨從將大氅披在他身上。
馮喻州有些無語,小聲道:“不是剛從外面回來嗎?”
蕭瑾瑜耳朵微動,轉(zhuǎn)頭不經(jīng)意地覷長路一眼。
長路立即低頭。
“留步?!笔掕ご蟛酵庾摺?/p>
馮喻州沒有辦法,只得擠出笑意起身相送。
“京兆府有公事也不能耽誤,咱們還是改日再敘?!?/p>
蕭瑾瑜未置可否,只是在走到門口時轉(zhuǎn)頭對馮喻州說:“朝廷禁止殺牛作食,違者廷杖五十,或判徙一千,馮世子雖不是朝廷官員,但也該知道這一點。”
說罷,轉(zhuǎn)身下樓。
馮喻州聽清他的話,那表情實在是復雜。
隨從在一旁,指著那邊的醬牛肉問:“世子,那盤醬牛肉?”
“趕緊端下去。”馮喻州沒好氣地說,然后不耐煩地揮手,讓他們下去。
要不說這些人就是沒眼力見,站在這不就是讓他心煩。
隨從不敢只剩,只能低頭帶著仆人又將那份醬牛肉端走,人剛走到門口,又被叫住。
“讓人問問,剛才那兩個人買的什么吃的?”馮喻州覺得有些煩躁,站在窗邊,現(xiàn)在還能聞到空氣中那似有若無的味道。
隨從一愣,然后應下。
等這些人都退下,馮喻州看著空空蕩蕩的房間,煩躁的心情才平復了些許,走到桌前,看著各式各樣的菜品,唇角微揚。
算了,糾結(jié)那些做什么,不如先滿足一下口腹之欲再說!
什么平安時,平康王府,都給他滾遠點。
馮喻州想著,失落的情緒又再次上揚起來。
和樓樓下,烏木馬車啟程,車轱轆碾過青石板。
馬車里的長安看到長路騎馬離開,才放下車簾,跟閉眸沉思的蕭瑾瑜說:“公子,長路已經(jīng)先回府上?!?/p>
“讓他把人拿下,先不聲張。”蕭瑾瑜輕輕應了一聲,睜開眼,用指腹輕按了一下眼角。
他眼角下的青黑色很重,看得出來,應該是從離開汴京城到縣城這一連幾日都沒休息導致的。
想到癥結(jié)所在,長安一時覺得,做這個京兆府尹難度還是有些高的。
以他們公子的出身,行事尚且如此,還得這么勞累,也不知道之前那位府尹是怎么治這些魑魅魍魎的?公子是不是也有必要去請教一下?
還是京兆府的事太復雜。
他正想著,忽而聽到。
“汴京城近來可有其他的事?”蕭瑾瑜抬抬眼皮,手指在一旁桌上輕輕一扣,隨口問他。
長安立即收回思緒,略一思索,跟他匯報:“府上沒什么事,京兆府近來有少尹處理公務(wù),還有剛從戶部調(diào)來的官員幫忙,也沒有什么事?!?/p>
其實他這個時候還有些疑惑的,心想,雖然公子在外,但是汴京城有關(guān)朝廷的事情每日都是有飛鴿傳書連夜送過去的,至于府上的事情,公子從來不怎么管,怎地忽然這么問。
“沒其他的事?”蕭瑾瑜抬起眼皮,又看他一眼。
這一眼看得長安心驚膽戰(zhàn),心想,有什么事情是他忽略了的。
他開始梳理。
府上的事情,京兆府的事情……再有就是今日馮喻州這個世子的事情。
等等,這個世子剛剛是替誰來道歉來著?
長安心底忽然有了一個想法,但是又有一些不可置信。
他收斂了一下神思,低聲說:“要是說其他的事情,還有一樁?!?/p>
“何事?”蕭瑾瑜語氣平平,聽不出來有什么情緒。
“下面的人來報,說蘇小娘子的前夫婿應該在不知情被家里瞞著退婚的?!遍L安說。
其實這個時候,他也不太確定,公子是不是想要知道有關(guān)蘇娘子的事情。
然后,他就聽到。
“哦?”蕭瑾瑜仿佛是聽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,眉頭挑了挑,問,“怎么被瞞著退的婚?”
長安確定了,他們公子想問的就是……
他深呼一口氣,平復了一下心情,如常將這件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。
事情說完,聽到他們公子一句短短的評價。
“他愚蠢怪得了誰?”
長路:……
蕭瑾瑜評價完,仿佛已對此事沒了興趣,隨手撩開車簾,問外面的人:“點頭,去京兆府?!?/p>
外面的人聽到他的吩咐,疑惑了一下。
“公子不是要回府上?”
蕭瑾瑜隨手又指了一條路,對于他的疑惑,語氣淡淡地回了一句:“府上的人再著急一些也沒什么不好的?!?/p>
那人立刻閉嘴。
只是,對于他隨手指的那條路,他還是有疑問的。
這條路去京兆府得經(jīng)過東城門,那不是繞路繞的更遠了一些嗎?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