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青歸對金玄圣王并無印象。
大概,前世的他本身就沒見過金玄圣王幾面。
如今想明白了事情的始末,陳青歸既不惆悵,也不怨恨。
一個都沒能在他心里留下位置的人,替他動了情緒并不值當(dāng)。
更何況——
陳青歸覺得,他哪怕只是念著對方這一個“爹”字,都是對陳景安的褻瀆。
他直接來到圣王妃母子的面前。
無視了圣王妃充滿驚恐與怨毒的目光,陳青歸看著自已那位所謂的胞弟“金玄齊”。
二人只有一步之遙。
陳青歸可以在對方的體內(nèi),感受到一股同源的氣息。
只不過,單論強(qiáng)度其實(shí)不如的[玄武圣骨]。
但這是他的東西。
陳青歸要親手拿回來,斷然沒有便宜他人的道理。
金玄齊仿佛預(yù)料到了接下來要發(fā)生的一切。
他的神情忽然平靜,開口道。
“母親與諸位長輩都是為了我,這罪責(zé)皆在我一人身上,我剔骨還你,你留他們一命。”
此話一出,不管是金玄老祖還是金玄圣王。
二人心里終究抱著幾分期待。
假如陳青歸可以放下仇恨,那么因著今日之事,將再無人可以動搖他在金玄龜族的地位。
甚至,金玄圣王都能當(dāng)場禪位給他。
這是賣人情的大好機(jī)會。
圣王妃張口欲言。
可是她的嘴巴早就被搬山玄龜用石頭塞住。
陳青歸顯得漫不經(jīng)心:“你倒是還有些骨氣,難怪圣骨能認(rèn)可你。不過,當(dāng)年受欺負(fù)的是金玄歸,他早就被你們折磨死了?!?/p>
“今日殺回來的是我陳青歸,我可沒資格替他原諒你們?!?/p>
說著,他從懷中摸出了一塊火石。
那是早先在南海撿的,經(jīng)過大姐“陳青琰”的淬煉,這里面封印著鳳凰火焰,尤其對于清算因果有著不小的作用。
這火石只是在圣王妃的面前滑過,圣王妃的身體就開始自燃。
她甚至沒能發(fā)出叫聲,直接就殞命當(dāng)場。
無數(shù)精華飛到了陳青歸的體內(nèi)。
這取決于她締造的因果。
還有剩下的一部分,則是歸于天地。
陳青歸不再廢話,體內(nèi)的[玄武圣骨]發(fā)動,掌心直接探向金玄齊的腹部,引得后者痛苦吼叫。
那凄慘程度令得在場眾人心驚。
木玄龜王聽著兩眼落淚。
畢竟,今日這一切,當(dāng)年的陳青歸就親歷過一次。
她的離開,本就是一場錯誤。
木玄龜王早先還暢想著,自已有朝一日可以得到陳青歸的原諒。
但是現(xiàn)在,她自已就無法原諒自已。
今日之后。
木玄龜王就會消失在陳青歸的世界里。
陳景安自然注意到了她的表現(xiàn),目光微微閃爍。
這時,陳青歸手上沾滿鮮血,掌心躺著一枚渾圓的骨頭。
這就是他的圣骨。
其上同樣帶著一絲玄武真靈。
但是與[玄武圣骨]一比,這又有點(diǎn)不夠看了。
陳青歸打算等回去之后再看看哪位兄弟需要,直接轉(zhuǎn)讓給他們就是了。
失去了圣骨,金玄齊已經(jīng)痛得昏死過去。
按理說。
陳青歸與他的因果已經(jīng)盤算清楚了,今日不殺金玄齊也無妨。
但他打小接受過的教育就是,不能給自已留下隱患。
尤其在自已與他有殺親之仇的情況下。
他再度取出火石,對著金玄齊默念了一句:“再見。”
嘩啦——
熊熊烈火燃燒。
金玄齊同樣被燒成了灰燼,乍看之下是死無全尸了。
陳景安的目光卻一直望著這里。
他不動聲色調(diào)動了“幻天魔種”,密切關(guān)注著有無殘魂留下。
這下巧了!
陳景安注意到有一縷氣息升天,并且就要朝著東面飛去。
“那是東海么?”
他的腦海中不覺想起了那棵困住了無數(shù)“王族青龍”的怪樹,這算是界河內(nèi)為數(shù)不多的變量。
真要讓金玄齊找到生路,陳青歸肯定要倒霉。
索性直接將其掐死!
即便,自已有可能背負(fù)這份因果。
陳景安當(dāng)即操縱著“幻天魔種”,以其中一根枝丫為媒介,施展[吞噬神道]。
不出意外的。
金玄齊的殘魂成功被困住。
陳景安將其絞殺。
同一時間,東面的方向似有一陣法力波紋涌動,但是很快又消失無蹤。
陳景安可以察覺到,自已的天機(jī)之海,好像被另外一股力量鎖定。
不過,他也并不擔(dān)心。
因?yàn)楝F(xiàn)在的自已,頭上還頂著“黑獄天驕”的頭銜。
再加上他使用的是[吞噬神道]。
這就代表了吞神一脈。
東海再強(qiáng),充其量也就只有那支神秘的“獸神一脈”可以與之抗衡。
兵來將擋水來土掩!
……
金玄老祖終究是沒能保住金玄齊的性命。
他微微惋惜,但還是朝著陳青歸拱手:“歸兒,我金玄龜族永遠(yuǎn)歡迎你的回歸?!?/p>
說罷,他帶著金玄圣王離去。
其他三位圍觀的天君,各自招呼了陳青歸一句,紛紛離場。
木玄龜王也準(zhǔn)備要走了。
她這時只想找一處無人的地方,好好睡上一覺。
“娘?!?/p>
陳青歸忽然喊了這么一聲。
聲音不大,卻是成功將木玄龜王這位化神境給定在了原地。
木玄龜王有些難以置信。
她又是驚喜,又是惶恐的轉(zhuǎn)過頭,目光除了落在陳青歸身上之外,又想要去看看陳景安。
她想解釋,自已真的不會插手他們一家人的平靜生活。
只是,因?yàn)槟罴傲藴缧敲酥鞯拇嬖?,木玄龜王不想暴露陳景安的身份,這目光短暫停住。
這一刻,木玄龜王想了很多。
最終決定破罐子破摔了。
哪怕與陳景安夫婦的交情壞了,從此做不成朋友了,能聽這一句“娘”也值當(dāng)了。
陳青歸慢慢走向她,開口道。
“如今孩兒大仇已報,娘也要好好生活?!?/p>
有這短短的一句,就讓木玄龜王笑得合不攏嘴。
“歸兒,都聽你的?!?/p>
……
隨后,木玄龜王也離開了。
不同于先前。
她現(xiàn)在不覺得困了,只是想在暗處靜靜守著孩兒。
陳青歸一行人回到冰蟾族的祖地。
待得左右無人。
陳青歸這才有些討好的將圣骨塞進(jìn)陳景安手里:“這東西爹來決定去留?!?/p>
陳景安頓時翻了個白眼:“你小子現(xiàn)在知道怕了?”
陳青歸傻笑不語。
陳景安將圣骨重新塞進(jìn)他掌心,聲音中多了幾分欣慰。
“你已經(jīng)長大成人了,只要自已認(rèn)為值得的事情放心去做,我與你娘永遠(yuǎn)是站你這邊的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