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淵愣住。
這似乎,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。
他心中升起無比的狂喜,攬住她的腰,更加激烈地回應她。
房間內只剩下了低沉的喘息。
但很快姜梔想到了什么,立刻推開他,“這里是沈府,夫子馬上就會回來?!?/p>
陸淵平淡看著她,“他現(xiàn)在應該才剛剛出宮門?!?/p>
他自然知道沈辭安不在沈府,所以才會夤夜來找她。
“那你還不趕緊離開?”姜梔催促。
陸淵原本也沒打算久留。
方才只是被俞珺的事刺激到了,不管不顧地進來想要抱抱她,確認她的安全。
他還得回去幫俞珺盯著。
“對了,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,”陸淵又道,“紅萱有下落了。”
姜梔沒想到陸淵動作這么快,“太好了,她在哪?”
“就在隔壁京縣,也算我們好運,她之前裝死的確離開了京都,近兩年見無事發(fā)生才偷偷回來的?!?/p>
“我已經(jīng)派人盯住了,你準備準備,等我處理好手頭的事,后日隨我一起去京縣?!?/p>
姜梔有些意外,“我也要去?”
“沈夫人,”陸淵有些好笑地看著她,“我這可是在為你辦事,你不應該跟著一起出點力?”
他可沒那么大方,自己離開京都,給她和沈辭安騰出空間來。
“那,得去多久?”姜梔猶豫。
她答應了夫子和他去賞花的,豈不是又要食言?
陸淵搖了搖頭,“不知道,短則兩三日,長則十天半個月。我們得先接近她,獲取她的信任,才能讓她吐出真話?!?/p>
若是普通人,陸淵自然不會這般大費周章,直接將人提入詔獄內拷問就成。
可事關姜梔,若讓蕭允珩知道他們在查襄王的事,必定會有所警覺。
他寧愿一步一步慢慢來,也不想把姜梔置于危險的境地。
姜梔皺眉沉思,“要離開這么久,此事我得和夫子商議一番。”
“商議什么?”陸淵忍不住冷嗤,“他還能攔著你不成?你之前一直在養(yǎng)病,十天半個月不出門也不會惹人懷疑。”
姜梔不敢告訴陸淵,自己答應了和沈辭安和去賞花泡溫泉,于是推了推他,“你快走吧,等我消息就行?!?/p>
陸淵沒法子,只能惡狠狠地威脅她,“你若是再敢拋下我和沈辭安走,我便直接將你綁了,當著沈辭安的面親你!”
姜梔:……
以陸淵這小心眼的性子還真做得出來這種事。
*
最終姜梔還是和沈辭安說明了情況,賞花和泡溫泉只能留著等她回來。
沈辭安雖然失望,卻也沒多說什么,只讓入影和暗月好好跟著她,護衛(wèi)她的安全。
若是有事,便派人傳信回來。
于是姜梔和陸淵坐上了馬車,出發(fā)前往京縣。
京縣離京都不遠,怕會遇到認識陸淵甚至姜梔的人,陸淵不敢托大,兩人都做了偽裝,假扮成是來京縣小住散心的夫妻。
陸淵自己駕著馬車,那馬車也是最普通不惹眼的,像真的帶著姜梔出來游玩,兩人一路上走走停??达L景。
姜梔催促了好幾次,兩人才慢慢悠悠在天黑前抵達了京縣。
京縣乃是京畿縣城,經(jīng)濟繁榮商鋪林立,流動人口眾多。
“餓了么?先帶你去吃點東西?!标憸Y將姜梔扶下馬車,將韁繩扔給客棧的馬夫后,便牽著姜梔往街上走。
姜梔忍不住問,“陸淵,都這么晚了,你到底什么時候帶我去找紅萱?我們難道真的是來游山玩水的?”
一路上陸淵也不告訴她紅萱究竟在哪,總說到了便知。
陸淵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,“我們難得出來,你就不想與我單獨多待些時候?”
他覺得自己帶上姜梔一起來京縣的決定簡直正確極了。
不用去理會京都的那些爾虞我詐,也沒有那么多的案子要辦,他們就像是世間最普通的一對夫妻。
他牽著她的手,帶著她在大街上一路慢慢逛過去。
碰到首飾攤販,還停下來饒有興致地挑選。
陸淵看中了一支白玉蘭花簪子,玉質只能算一般,但勝在雕工精巧,造型獨特,他覺得特別襯姜梔,便掏出銀子買了下來。
但想戴在姜梔發(fā)髻上的時候,卻發(fā)現(xiàn)上面已經(jīng)有了另外一支發(fā)簪。
“這是你自己挑的?”他問。
姜梔現(xiàn)在心中只有紅萱,皺眉道:“不是說要扮作普通人么?這些都是夫子幫我準備的?!?/p>
“呵,”陸淵輕笑一聲,二話不說抽出發(fā)簪隨意丟在了地上,“難看?!?/p>
隨后將自己的那支白玉蘭花簪了上去。
“這樣就順眼多了。”
“我的簪子!”姜梔連連彎腰撿起,用衣袖擦干凈上面的灰塵,在陸淵陰郁的眼神中,把簪子收入了懷里。
“陸淵,你如果今日不想帶我去看紅萱,我就先回客棧了。”
她失去了耐心,掙脫他的手就要往回走。
被陸淵一把拉了回來,“先去吃點東西。”
“我可不想你像上次那樣餓著肚子做。”
姜梔:???
陸淵看著她瞪大雙眼不敢置信的樣子,忍不住輕笑,“逗你的,走吧。”
他攬過她的肩,高大寬闊的身形和她形成鮮明對比,走在路上即使經(jīng)過了簡單的偽裝,也吸引不少人的視線。
姜梔沒辦法只能被他帶著走。
兩人很快來到一處路邊攤前。
陸淵拉著姜梔坐下,向店家要了兩碗雞絲面。
就在姜梔忍無可忍的時候,店家的面送上來了。
“兩位客官慢用,桌上的陳醋是自家釀的,可以按需加?!币坏罍睾偷穆曇繇懫稹?/p>
姜梔道了聲謝,抬頭的時候卻猛地愣住。
店家有些疑惑,“怎么了這位客官,可是我臉上有什么東西?”
姜梔收回視線,搖了搖頭,“沒有,只是我沒想到店家是位女子,有些驚訝——失禮了?!?/p>
“不妨事,我以往的確只是在后廚忙活,近日我家那位摔傷了腿,我才不得不出來拋頭露面?!蹦堑昙医忉屃藥拙?,又有客人上門,便告了聲罪去招呼了。
姜梔忍不住皺眉瞪著陸淵,怕被人聽到只能小聲抱怨,“你是不是故意的?”
他早就知道店家是紅萱,故意磨蹭到現(xiàn)在才過來。
陸淵取出筷筒內的筷子,用布帕細細擦拭干凈,才遞給姜梔,“紅萱和她現(xiàn)在的丈夫開的是一家夜宵面攤,天黑后才會開張,我們來得再早也見不到她?!?/p>
“現(xiàn)在看到人,總該放心了吧?”
姜梔皺了皺鼻子沒去接,“你就是在故意耍我。”
陸淵笑起來,“只是想逗逗你,我道歉?!?/p>
見姜梔還是冷著臉不為所動,陸淵索性直接起身坐在她身邊,“還是說,你想讓相公喂你?”
“陸淵!”姜梔只能接過筷子。
行了一路也的確有些餓了,眼前的細面銀亮,雞絲色白如雪,油潤透光,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。
熱面下肚,夜寒頓時被驅散,姜梔的心情也好了些許。
紅萱招呼完客人,看到姜梔已經(jīng)快吃完面,便過來笑著問,“怎么樣客官,這面可合口味?”
“不錯,怪不得生意這般好?!苯獥d接過陸淵遞來的帕子,掖了掖唇角。
“哎呀,娘子和你家夫君真是般配,郎才女貌琴瑟和鳴啊。”紅萱忍不住夸了一句。
“我不是她夫君,”誰料一旁的陸淵忽地冷聲,“我是她相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