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淵這樣子做,只會將她推得更遠。
看著他篤定的樣子,陸淵忍不住冷哼,“不要仗著和她相處時間久,就自以為很了解她?!?p>“你以后會知道的?!鄙蜣o安與他話不投機半句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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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梔被小太監(jiān)領著進宮謝恩的時候,正巧遇到蕭允珩從御書房內出來。
等姜梔謝完恩,出來發(fā)現(xiàn)蕭允珩一直在御書房不遠的過道上等著她。
姜梔上前行禮,“臣女見過世子殿下?!?p>太監(jiān)見到蕭允珩似是有話要和姜梔說,便識相地退下了。
“免禮,”蕭允珩臉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,“還未恭喜姜小姐獲封,今后我就該喚你清和縣主了。”
“臣女惶恐?!?p>蕭允珩又道:“我在此等清和縣主,是想問問縣主抄寫經文一事如何了?”
自打從肅王府出來,姜梔一直在忙著搜集王玉茹的證據(jù),實在沒多少時間做其他的,于是有些羞赧道:“臣女近日事忙,才剛剛開始,還望世子殿下恕罪。”
蕭允珩便笑了笑,“無妨,清和縣主不必著急,上次說好要給你的謝禮,因為那場意外耽擱,正好今日一并給了?!?p>他將腕間那串鴿血紅的瑪瑙珠串退下,遞給她,“還請縣主收下。”
姜梔連連推辭,“不不這太貴重了,不過是花些時間抄經文,怎么能收世子這么重的禮?”
這瑪瑙珠串姜梔見他平日里常常帶著,色澤呈現(xiàn)出一種濃郁而純正的紅,一看就華貴非常。
蕭允珩卻十分堅持,“不過一串瑪瑙而已,清和縣主成全了我的孝心,我正不知該如何感謝,更何況上次在肅王府中令你受了這么重的驚嚇,權當做是賠禮了。”
姜梔卻還是不肯收。
她下意識覺得這位襄王世子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平易近人,可又說不出哪里不對勁。
見她態(tài)度堅決,蕭允珩只得作罷,又問她,“那上次在下和清和縣主的提議做我的世子妃,考慮得怎么樣了?”
姜梔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了,沒想到他會再次提起。
只是這里人多眼雜,她正打算找個借口先搪塞過去,忽地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。
“遠遠就看到你們在此,聊什么這般開心?”
姜梔抬頭見到了蕭玄佑的身影,心中不由一緊。
方才還在慶幸沒在宮中見到他,沒想到這就遇上了。
姜梔給他行禮。
蕭允珩臉上沒什么其他的表情,只頷首示意,“不過是母妃和清和縣主比較聊得來,正想問問清和縣主什么時候有空能再來襄王府做客?!?p>蕭玄佑倒有些意外。
襄王妃不理俗世,是個醉心佛學,整日吃齋念佛的清心寡欲之人,怎么會和姜梔聊得來?
他笑了笑,“襄王妃能喜歡清和縣主,倒是縣主的福氣。”
蕭允珩點點頭,狀似開玩笑,“母妃還希望我能將清和縣主娶回襄王府,也好讓她有個伴呢?!?p>蕭玄佑臉色頓時變了,只是他向來沉穩(wěn)克制,不過一個抬眼的瞬間,眼底翻涌的驚疑已經退得只剩一片深不見底的沉郁。
“襄王妃可是認真的?”
姜梔心頭暗道一聲不好。
她終于知道自己為何會覺得蕭允珩怪怪的了。
從見面開始到現(xiàn)在,不,或許早在她去襄王府的時候,他就一直在字里行間試探自己。
卻不知他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?
“太子殿下這般驚訝,”蕭允珩抬頭看他,臉上帶著自嘲的落寞,“可是覺得我身有殘疾,配不上清和縣主?”
“怎么會,”蕭玄佑臉上擠出一絲不自然的笑,“那清和縣主可同意了?”
蕭允珩看了看姜梔,又看了看蕭玄佑,忽地朗聲笑起來,“不過是開個玩笑而已,太子殿下不必緊張,我一個廢人,怎么能去禍害好人家的姑娘?”
蕭玄佑臉色十分難看。
姜梔嘆息一聲,出來打圓場,“太子殿下只是怕臣女配不上世子,會有損世子的清譽而已,太子殿下,臣女說得可對?”
蕭玄佑負手而立,眸底濃重得如同化不開的墨,看到姜梔朝他使眼色,最終輕輕頷首,“正是如此。”
蕭允珩見好就收,“那允珩就在此多謝太子殿下關心了。”
他又對姜梔道:“清和縣主可是要出宮?正好我與你同行。”
蕭玄佑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,眉眼似是被寒冰凍住,周身那股戾氣幾乎要破鞘而出。
他狠狠揮出一掌,旁邊的樹干立時應聲而斷,樹葉簌簌落下。
蕭允珩?很好。
姜梔剛剛回到府中,青杏就說姜府派了王玉茹的心腹宋嬤嬤過來,已經在府中等候多時了。
“大小姐,夫人沒臉來見您,她說她知道自己如今罪無可恕,已經不祈求您能原諒她,只希望能在臨死前,去原夫人的牌位前懺悔思過?!?p>宋嬤嬤跪在下首,姿態(tài)放得很低。
姜梔喝了口青杏遞上來的茶水,“她真是這么想的?”
“老爺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,痛罵了夫人一頓,還要讓夫人償命,”宋嬤嬤抹了把眼淚,“夫人只求大小姐能滿足她死前的愿望,之后要殺要剮,悉聽大小姐尊便?!?p>姜府如今已經鬧翻了天。
姜梔將所有證據(jù)都送到了姜正庭面前,若是姜正庭再包庇,那這些證據(jù)便會原封不動地送入大理寺。
若此事鬧大,他顏面丟盡不說,連官位都保不住。
這讓他不得不慎重對待。
姜梔皺眉沉思。
她自然不會傻到相信王玉茹會真的改性去懺悔赴死,定然又是憋了什么壞水。
不過若是王玉茹能跪在母親的牌位前懺悔求饒,母親泉下有知,也會感到欣慰吧。
“好,只不過我有一個要求。”姜梔看著跪在下首的宋嬤嬤,面容冷凝,“既然她有罪,就該一步一個臺階跪上普昭寺,才有資格在我母親的牌位前。”
“什,什么?”宋嬤嬤目瞪口呆。
普昭寺有供平民百姓徒步上山的臺階,足足有上千階之多,夫人真一步步跪上山,怕是膝蓋都要廢了。
“怎么,她不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?不過跪一下廢個膝蓋而已,反正都快死了。還是說,她根本就不是誠心的。”姜梔似笑非笑地看著宋嬤嬤。
宋嬤嬤只能擦擦額頭冷汗,“是,大小姐說得沒錯,老奴這就回去稟告夫人?!?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