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宮大殿內(nèi)。
當看到皇甫洪,帶領(lǐng)一群朝中大臣,來到顧塵風等人身前。
兩大派系正面相遇,立刻吸引了大殿內(nèi),眾多關(guān)注的目光。
所謂“一山不容二虎”。
顧家與皇甫家的爭斗,已經(jīng)延續(xù)多年。
雙方的矛盾一路激化。
隨著數(shù)月前,皇甫家率先出手,兩方爆發(fā)了第一次全面交鋒。
兩大派系的斗爭,便已經(jīng)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。
原本因為顧相出關(guān),強勢出手,眾人都認為,顧家一派會取得勝利。
卻沒想到,短短數(shù)月,局勢發(fā)生劇變。
顧相再次消失在大眾視野,皇甫一派全面反攻,完全掌握主動權(quán)。
此刻,皇甫洪等人,公然來到顧塵風等人面前道賀。
卻分明有種勝利者的“示威”。
顧塵風周圍的歐陽德,黃權(quán)等人,見到來人,都是面色不善。
近來他們家族勢力和產(chǎn)業(yè),都受到這些人,或明或暗,不同程度的打擊,損失不小。
面對顧塵風平靜的回應(yīng),皇甫洪淡淡一笑,沒有接話。
一旁的吏部尚書張延成,一名身材微微發(fā)福的中年男子,此時卻是冷哼一聲。
“哼,顧副指揮使,年紀輕輕就立此奇功,的確是人中龍鳳。
難怪才剛一回到帝都,顧副指揮使便命人,在帝都城外,濫用私刑。
連二皇子殿下都不放在眼中,甚至以軍陣威脅二皇子,及其親衛(wèi)。
顧副指揮使當真是威風凜凜,目空一切,連皇子都可不放在眼中?!?/p>
張延成身后,多名朝中大員,亦是紛紛附和。
指責顧塵風居功自傲,肆意行兇。
顯而易見,這些人便是今日城門外,被顧塵風懲戒的權(quán)貴子弟的家族長輩。
見張延成等人突然出言攻訐顧塵風,指責他動用私刑,甚至威脅皇子。
歐陽德和黃權(quán)等人也是一驚。
這件事情才發(fā)生不久,他們又不是當事者,還沒有得到消息。
但聽對方說得如此具體清晰,甚至將二皇子都卷入其中,頓時面色微變。
心說莫非三少,果真年少輕狂。
這才立功,還未接受封賞,就先闖禍?
面對眾人匯聚來的目光,顧塵風卻是不慌不忙,輕拍額頭。
“哎呀,張尚書倒是提醒顧某了。
今日末將身受皇命,帶圣旨返回帝都。
貴府張郵公子,卻糾集了一大幫人馬,在城門外惡意沖撞軍隊。
我的手下們保持克制,耐心規(guī)勸。
奈何貴公子一幫人等,許是在帝都欺男霸女,橫行慣了,居然出手毀了我浮屠軍軍旗。
軍旗乃一軍之魂,況且這面軍旗,還是我們要獻給陛下的貢品。
以彰顯我北境邊關(guān)將士們,對陛下和大離的一片赤誠之心。
而貴公子等人毀了貢品,不但不知悔改,還主動出手,毆打我浮屠軍將士。
在下實在忍無可忍,才對諸位公子,小懲大戒。”
說到這里,顧塵風露出一臉痛惜之色。
“顧某本想的是,諸位大人養(yǎng)育子女不易,顧某與諸位也是同朝為官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便沒有聲張。
可尚書大人這么一提醒,我才驚醒,此事事關(guān)重大。
張郵公子等人,沖撞我軍隊伍事小,破壞貢品,藐視皇權(quán)事大,萬不可如此輕易放過?!?/p>
聽到顧塵風如此一番講述,張延成等人頓時一愣。
這故事跟他們聽到的,家族晚輩帶回來的消息,似乎有些不一樣。
怎么還扯上了毀壞貢品,和藐視皇權(quán)這種事情。
但張延成為官老道,自然知道,此時更不能落人口實。
“哼!顧副指揮使無憑無據(jù),休要信口胡言!”
顧塵風卻是兩眼一瞪,義正言辭。
“張尚書,本指揮使懲戒令郎時,可是詢問過二皇子意見的。
殿下也支持本使的決定。
城外百姓,和我浮屠軍上千將士,皆可作為見證。
尚書大人不思訓子忠君護國,反誣本指揮使秉公執(zhí)法?
身為人父,縱子禍國;身為朝臣,顛倒黑白!
我倒要問問,您這吏部天官,讀的是哪朝律法?教的是哪家忠義?”
顧塵風一番連珠炮彈般犀利的言辭,直砸的張延成等,氣勢洶洶前來問責的官員們,腦袋一陣發(fā)懵。
張延成本人,更是被氣得呼吸急促,雙目泛紅。
“你……”
眾人這才想起來。
眼前這顧家三少,雖不知北境邊關(guān)建立的功勛,是真是假。
但對方曾在帝都文壇盛會,金麟會上,舌戰(zhàn)群儒,甚至辯贏了當代大儒鐘琰齊。
這家伙的嘴炮功夫,早已練的爐火純青,堪稱大離第一嘴炮王。
戰(zhàn)績可查!
而顧塵風此時,還一臉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。
“既然諸位大人,硬要強加罪責給顧某。
那等陛下來了,我們便將此事稟報陛下,請陛下當面圣裁決斷?!?/p>
聞言,張延成身后那些大臣,頓時心中一慌。
他們前來追究此事,可不是指望用這種事情,推倒對方。
原本只是想借此給顧塵風,這位朝堂新秀一個下馬威。
沒想到卻被對方抓住機會,反咬一口。
這家伙能言善辯,舌綻蓮花,又是凱旋歸來的將領(lǐng)。
真鬧到陛下那里去,他們的子侄,恐怕還得挨一頓板子。
于是眾人紛紛避開,顧塵風那咄咄逼人的目光。
甚至有人主動勸說。
“算了,算了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今日乃是陛下開設(shè)的慶功宴,鬧大了對大家都沒好處,這事就當是一場誤會。”
張延成攻訐顧塵風不成,反被這個小輩,指著鼻子痛罵一頓,心中自然惱火。
但眼下這種情形,他也知道沒有糾纏的必要,當即冷哼一聲,不再言語。
直到此刻,方才一直冷眼旁觀的皇甫洪,臉上終于浮起一絲冷笑。
“顧副指揮使不但年輕有為,雄辯之才也如此了得,實在令人佩服。
既然誤會已經(jīng)解除,我們就不再打攪了。
等待會兒宴會開啟,我們再來為顧副指揮使道賀?!?/p>
說完,皇甫洪似乎又想起什么,微微一頓。
“對了,最近聽聞顧相他老人家,身體欠佳,也不知如今情況如何。
還請顧副指揮使,代我向他問好?!?/p>
此言一出,顧顏霜,以及顧家一派官員,都是面色一沉。
感受到了皇甫洪言語中的威脅與嘲諷。
而顧塵風卻是面色依舊平靜道:“好,晚輩一定將左相的問候帶到。
另外,也請左相幫晚輩,向令孫皇甫公子帶去問候。
也不知道他被廢掉的丹田和四肢,是否復原,顧某也甚是關(guān)切?!?/p>
皇甫洪與顧塵風目光交匯,二人臉上此時都帶著淡淡笑容。
但在轉(zhuǎn)身的一剎,皇甫洪的目光瞬間變得冰冷,眼底殺機浮動。
顧塵風望著對方的背影,眼中同樣閃過一抹寒光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