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吼什么吼!”鹿啟峰呵斥顏婉。
鹿洋也冷言相告:“我告訴你,這個家任何人都有可能打碎這些東西,但只有我姐不會?!?/p>
這個置物柜和東西的擺放位置都是鹿念設計的,因為有些東西很重要又想擺在明顯的地方當裝飾,所以才把貴重物品放到最上面一排。
就算鹿念想看隨時都可以讓人拿下來,不可能非要自已踮腳去夠。
退一步來講,就算鹿念真的需要去拿這些東西,她也會給鹿洋和鹿啟峰打電話。
這是她從小來到這個家以后一個小心翼翼的習慣,只要不是她的東西,她都不會隨意去碰。
因此這么多年的相處,讓他們下意識的不會懷疑鹿念。
顏婉不敢相信,他們竟然如此信任鹿念一個養(yǎng)女。
顏婉眼眶發(fā)紅,委屈又倔強地睜著眼睛看著鹿洋,好像自已受到天大的冤枉一樣。
“如果不知道是誰那就報警吧,也許是家里進賊了?!北⊙缒托母骟溃容^體面的給建議。
他怕自已再聽到顏婉的聲音會控制不住犯病。
薄宴現(xiàn)在一看到顏婉,一聽到她說話就覺得厭煩狂躁。
“不要報警!”顏婉一聽到報警神色開始慌了。
眾人見她如此反應也就更加確信,東西是她摔壞的,可她卻還嘴硬的不承認,還想讓眾人誤以為是鹿念做的。
楊菲看她的眼神充滿失望,當中還夾雜著一絲懷疑。
較為清醒的她第一次懷疑顏婉的身份。
雖然鹿婉丟的時候比較小,但也是知事的年紀,有了學習能力,大人的教導她也可以聽得進去。
楊菲和鹿啟峰的教育理念就是,做錯了事不可怕,可怕的是你不愿意為自已犯下的錯承擔責任,從而撒謊誣陷,這是他們不能容忍的。
難道從小灌輸?shù)娜^,在外經歷這么多年真的會變化那么大嗎?
顏婉好像除了模樣和她相似之外,其他的地方都和小時候不一樣了。
楊菲忽而想起,自從顏婉回來后,她好像還沒有仔細和她聊過小時候的事情。
可如果顏婉不是她的女兒,那婉婉又在哪呢?
楊菲一想到鹿婉可能在外遭遇不測,心口就難以承受,好似被一股氣堵住一樣。
她很不舒服。
鹿啟峰注意到楊菲的異常,攙著她到沙發(fā)旁坐下。
顏婉眼看著楊菲離自已而去,開始感到心慌了。
之前楊菲總拉著她不放手,時時刻刻都要跟在她身邊,雖然知道楊菲有病,但顏婉還覺得很煩,可現(xiàn)在楊菲不黏她了,這讓她有了一股莫名的危機感。
鹿念和薄宴還有鹿洋圍上楊菲關心她的身體。
楊菲現(xiàn)在病情穩(wěn)定,恢復理智,雖然內心還是可能無法接受,但為了日后的家庭和諧,她還是和他們小聲商量著,“要不要改天抽時間和婉婉去做親子鑒定?”
鹿洋第一個高興,“媽,你終于想通了?!?/p>
楊菲噓了一聲,想讓他聲音小點。
鹿啟峰反應倒是沒有那么強烈,只拍了拍她肩膀,“由你決定?!?/p>
鹿念也說:“媽,只要你想好了,我們陪一起去?!?/p>
這親子鑒定要是做了,恐怕就真成定局了。
劉媽看到顏婉掌心還有被碎片劃破的口子,好心問她:“二小姐,用不用我?guī)湍闾幚硪幌聜???/p>
顏婉不理她,只站在原地雙眼直勾勾看著沙發(fā)上其樂融融的一家人。
薄宴還是擔心鹿念,緊張地問:“真的沒有傷到的地方嗎?剛才那些碎片有的很小,萬一濺到鞋很容易受傷?!?/p>
“真的沒有,我出來的時候都已經碎完了?!甭鼓钔嫘φf道,“我總不能傻到往上面踩吧?!?/p>
薄宴低頭看著她白里透紅的腳踝,眸光微微閃爍,柔聲道:“還是要仔細一些,我?guī)湍銠z查?!?/p>
“這怎么檢查?”鹿念疑惑,”檢查哪?”
她身上也沒有濺到那些碎片啊,拖鞋也是夏涼款,有一點玻璃渣都可以看見,更何況她也沒有踩到感覺。
“難道你想穿拖鞋跟我回家?”薄宴嘴角浸著笑意,輕聲問她。
“是哦?!甭鼓畛晒Ρ槐⊙甾D移話題,“那我先上樓換鞋,你等我一會?!?/p>
劉媽見顏婉不搭理自已,也懶得管她,過來時聽到鹿念和薄宴的對話,提醒道:“小姐,您準備去薄家穿的鞋已經放在門口鞋柜了?!?/p>
鹿念有個習慣,她會將近期準備穿的高跟鞋放在客廳門口的鞋柜里,臥室在二樓,她不喜歡穿著高跟鞋走上走下。
在家里她更喜歡舒服。
只是薄宴對她太主動了,再加上現(xiàn)在發(fā)展的劇情又亂又偏,鹿念腦子多少還是有點懵懵的,反應也不及時。
比如此刻,薄宴不知什么時候已然走到鞋柜前,問了劉媽她今天準備穿哪雙。
劉媽放好醫(yī)藥箱后把鞋拿了出來,她本想拿去給鹿念。
誰知薄宴把鞋接過,走到鹿念面前。
不等鹿念反應,薄宴扶著她坐下,然后半蹲下來,好似單膝跪地。
薄宴握住鹿念腳踝,在他掌心觸碰到她肌膚時,鹿念身體驟然緊繃,被他碰到的地方癢得令人心慌害怕,她下意識掙扎抬腳。
薄宴卻稍稍用了力,不讓她亂動。
滾燙蔓延至臉頰,泛起淺色紅暈,鹿念說話不太利索,“我我我自已來?!?/p>
“你說的,一家人不用見外,正好我也看一看那些碎片有沒有傷到你?!?/p>
薄宴動作輕柔,說的話也讓她無法反駁。
鹿念手指在沙發(fā)上悄悄攥緊,壓下腳踝處傳來的怪異酥癢感。
鹿洋在一旁看得咬牙切齒,偏生又什么也不能干。
以前他去參加同學姐姐的婚禮,同學哭得稀里嘩啦,他不理解。
現(xiàn)在,他好像有些理解了。
不過,看到鹿念對薄宴的觸碰并不反感,他對薄宴的敵意也沒那么大了。
至少這個男人是姐姐所接受的。
而薄宴這樣高不可攀的京圈太子爺,愿為鹿念屈膝,對她體貼入懷,想來他對鹿念也該是真心的。
除了那個瘋病之外,鹿洋挑不出一絲毛病,更何況他也聽顧殷澤說過,薄宴犯病的時候只聽鹿念一個人的話。
想來對薄宴而言鹿念非常重要,重要到哪怕犯病也只認她一人。
既如此,姐姐嫁給他應當也會是幸福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