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一黑,我趕緊讓上青扶著我。
一片黑霧中,我好像看到個人影,腰間別著殺豬刀泛著寒光跟血氣。
手里拎著什么東西,走一步晃三步,嘴里還囫圇唱著歌。
這人應(yīng)該就是王蘭的男人吳大力。
只是四周環(huán)境看不太清,偶爾能聽到兩聲蟲鳴。
王蘭說過兩個村子最近的路就是田間那條路,走大路的話可能要走半宿,就是村里的傻子也不會走大路去隔壁村。
看來吳大力這會兒就是在走小路往家里趕。
他走路姿勢深一腳淺一腳,應(yīng)該是跟這兩天下雨有關(guān),腳下的泥土變得松軟。
王蘭也說過,兩個村子的人找了兩天,卻沒發(fā)現(xiàn)吳大力的腳印。
我睜大眼睛想看看吳大力到底在什么地方,他身旁卻突然出現(xiàn)一個一人高的黑影。
眨眼間,黑影跟吳大力都消失不見了,連同他腰間的殺豬刀跟手中的豬肉。
怎么可能。
那黑影透著一股邪氣,不像是人。
眼前漸漸出現(xiàn)王蘭焦急的臉,周圍環(huán)境也明朗起來。
這吳大力是被邪祟給害了,不過我沒有立刻告訴王蘭,只是偷偷問黃天賜有沒有看清那東西是什么。
“這破逼枕巾都他娘的包漿了,能看到人就不錯了,還想看清?老子都被迷了眼睛,下次有些事兒讓你太姥爺去?!?/p>
我黃天賜呲噠一頓,有些心疼他,碰上這么個臟東西。
不過黃天賜還是說,吳大力確實是在地里失蹤的。
地里的黑影,我不知道為什么,竟然瞬間就想到了那個稻草人。
“王蘭大姐,你們找人的時候有沒有看看地里那個稻草人?”
聽到稻草人,王蘭愣了一下,嘴里還嘟囔著:
“稻草人……什么稻草人?”
可她嘟囔嘟囔,表情驟變,臉上血色幾乎瞬間褪盡。
“你是說靠著山腳那個……那可不是稻草人,那是守谷靈,平時我們不敢到它身邊去,那塊地都沒人敢種?!?/p>
我琢磨著守谷靈這三個字,一聽就是個忽悠人的邪靈。
看來這村里還有點小秘密。
“你在家等著,我去看看那守谷靈怎么回事兒。”
我跟上青出了吳家大門,朝著地里那個稻草人的方向走,走到地頭竟然遇到了個熟人。
“哎?這不買咸魚那小伙子嗎!”
上青搖了搖我胳膊,指著對面也一臉驚奇看著我們倆的人。
還真是他。
此時他穿著靴子扛著鋤頭,像是剛從地里干活回來。
“怎么是你倆?你倆來村里串門?”
小伙十分高興放下鋤頭就要跟我們倆嘮嗑,我想到村口大姨家院子里的咸魚味兒,心里猜測他可能就是那大姨的孫子。
“村里丟人了,我們來幫忙找人?!?/p>
小伙一聽,表情嚴(yán)肅起來:
“我知道,大力叔幫隔壁村子殺完豬人就不見了,我爺還幫著找呢,你說這大活人能跑哪去?”
我沒說太多,畢竟王蘭對那個稻草人好像很是懼怕,萬一真是村里信奉的什么東西,我要是說過去看看,他還不得拿鋤頭刨我。
跟叫張楠的小伙分開,天色已經(jīng)徹底暗了下來。
看著水田盡頭那個黑影,只覺得無比陰邪。
“萬生老弟,這東西瘆得慌,咱倆加點小心!”
我一聽覺得有道理,立刻讓弘毅召出數(shù)百鬼兵。
此時田里已經(jīng)沒有人了,我給那東西來個陰兵過道。
弘毅扛著招魂幡,那幡中竟然還有戰(zhàn)馬。
一時間我只覺得身旁的陰氣能直接將那個稻草人碾壓死。
只是這稻草人看著離得不遠(yuǎn),我們每次要走到地方的時候,一抬頭發(fā)現(xiàn),還是差些距離。
而且我們面前已經(jīng)沒有了水田,只有一片長滿矮雜草的荒地。
那東西無風(fēng)晃動,雖然看不到臉,我卻覺得有種被嘲笑的感覺。
“在老子面前裝你媽比呢!”
黃天賜冷笑一聲,化成一道黃煙直直朝那個稻草人沖去,兩者碰觸的一瞬,一股濃烈的陰氣向四周翻涌,將周遭一切都包裹在黑暗中。
“跟本王過來!”
弘毅走在前面,我拉著上青,周圍被百位陰兵包圍,安全感那也是滿滿的。
這次沒走出多遠(yuǎn),耳邊都是黃天賜的咒罵聲,等弘毅讓我們停下時,稻草人已經(jīng)就在眼前。
這東西離遠(yuǎn)看是個稻草人,走近一看形狀十分詭異。
腦袋像真的人頭,只是沒有五官沒有耳朵沒有頭發(fā),光禿禿的有些淺淺的裂痕。
身上穿著一件老舊的蓑衣,隱隱泛著血腥味跟土腥味混雜在一起的味道,下半身插著一根木頭。
“這是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