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仨排了班。
上半夜我睡覺他倆放哨。
下半夜我放哨他倆睡覺。
再加上弘毅跟常威站崗,這一宿也好對付。
我之所以選擇上半夜睡,是因為上半夜人的精神頭足,他倆盯著我抓緊撓一覺。
一般人干壞事都是等到下半夜人睡熟以后。
那老太太對我居心叵測圖謀不軌,我自已盯著才放心。
從包里拿出干糧分給趙喜跟上青真人,我準備吃完就睡覺。
趙喜有些后悔沒把車開過來,這里離鎮(zhèn)上遠,跑出去打車能把人累死。
更何況明天我們還想帶走那些新娘子。
對上趙喜舅姥爺那張老臉,我光合計都想吐,讓年紀輕輕的姑娘跟他結婚?
那姑娘就算是犯了天條也罪不至此。
“帶著她們跑,我們更跑不遠了!”
想到明天離開會困難重重,我有點鬧心。
趙喜眼珠子轉了轉,穿鞋就要下地。
“你干啥去?”
趙喜把手指豎在嘴邊上,示意我跟上青真人別說話。
他一個人出了房間,沒一會,跟劉蘭芳嘮嗑的聲音傳了進來。
“姥,我舅姥爺從哪兒買的媳婦?你看我這也老大不小了,也該娶媳婦了,不行你給我也買兩個?!?/p>
劉蘭芳一聽哈哈直笑:
“行!小喜子長大了,知道娶媳婦了!等你舅姥爺結完婚,姥姥也給你買幾個大閨女?!?/p>
這老太太把人當豬崽子呢誰買就買。
一開始我還以為這地方拐賣婦女。
可聽她跟趙喜舅姥爺那意思,男的女的都一樣。
在他們眼里,都是可以買賣的豬崽子。
“姥,你可別忽悠我,這年頭真有人賣姑娘?再說了,咱們這地方與世隔絕,連車都沒有,我都懷疑你們沒出過村。”
“你這孩子,誰說咱們這沒有車?西院你三舅就有一輛小汽車,就是你三舅前陣子把腿摔了,不然讓他帶你開小轎車去鎮(zhèn)上買好吃的?!?/p>
我交代常威兩句,常威順著墻鉆了出去,再回來,告訴我老太太并沒有撒謊。
隔壁炕上確實躺著個男的。
不過看那蒼老的模樣,不像趙喜的三舅,倒像是他的三太爺。
這村子的人長得老,我已經(jīng)習慣了。
重點是常威有沒有找到車鑰匙。
我算是明白了趙喜的意思,這是套出來誰家有車,準備偷車跑。
“少主,車鑰匙就在那家窗臺上,窗戶開著,明天拿了就能跑?!?/p>
這邊比我們那里熱了不少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二十幾度,村里沒什么電器,晚上睡覺都得開窗戶,反而方便了我們。
而且常威還說,那車并非老太太說的小轎車,而是一輛面包車。
我懷疑這輛車就是村里用來買賣人口的。
摸清了車停在什么地方,我總算和衣躺下瞇了一會。
只是這種情況下,并不是我想睡就能睡的。
困意來襲,剛漸迷糊,我就被一雙手大力搖醒。
“啊!我不娶你!我不娶你啊!”
我大叫一聲驚醒,對上上青真人著急的臉。
“萬生,趙喜跟他姥去走親戚,都半夜了還沒回來,我有些不放心。”
我朝外面看了一眼,院子里那盞燈還亮著,就是靜悄悄的偶爾有幾聲蟲鳴。
屋里只有我跟上青真人跟常威。
“我太姥爺呢?”
“王爺擔心趙喜出事,跟了出去。”
雖然弘毅跟在趙喜身邊,我心里還是有些慌。
“咱倆出去看看?!?/p>
我跟上青真人出了院子,就被隔壁猩紅滲人的大紅燈籠嚇一跳。
這也太陰間了,不像是結婚,倒更像是冥婚。
想到這里,我不禁為那幾個姑娘擔心。
黃天賜一直找不到人,該不會是被害死了吧?
還有豬血里的腳指頭到底是誰的?
“先去找趙喜吧。”
我雖然不知道他在哪兒,但是隱約能感應到弘毅留下的氣息。
“往那邊走!”
我指著村中更黑的那邊,循著氣息找到最里面一戶人家。
此時院里也點著個昏黃老燈泡,屋里倒是一片漆黑。
窗戶根兒下,有個身影鬼鬼祟祟正扒著窗臺,撅著屁股往屋里瞅。
屋里雖然沒有窗簾,可太過昏暗,哪怕上青道長視力好,也看不清。
“嘎吱——”
我跟上青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看看弘毅瞅啥呢那么專注,房門被從里面推開,趙喜他姥從里面走出來,手指塞進嘴里蘸了點口水,數(shù)著手里紙幣一樣的東西。
“是錢,這老不死的該不會把趙喜兄弟賣了吧?”
上青真人緊緊盯著我,想到那老太太看向我時的惡心目光,再加上這村里的人都異常蒼老,好像都有特殊癖好,趙喜還真可能是被劉蘭芳賣給了別的老太太。
也興許是老頭。
那更惡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