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沒想到弘毅竟然一秒鐘都不抵抗,直接將岸邊讓開。
霎時間頭頂烏云兜頭壓下,陰氣灌進口鼻,那感覺就像溺水一樣。
好在我們早有準(zhǔn)備,而且這霧氣對啥也不是的趙喜來說,頂多讓他感覺冷一些。
上青真人現(xiàn)在我們兩個面前,握著桃木劍的手都在微微發(fā)抖。
我也抽出桃木劍,弘毅跟鬼兵沒動手,只要這些水鬼不掏我們,我也不準(zhǔn)備動手。
此時岸邊已經(jīng)爬滿了形態(tài)扭曲的水鬼,弘毅的鬼兵卻都消失不見了。
剛剛他們并沒有回到招魂幡中。
弘毅的舉動讓我摸不清頭腦。
他不是為了寶物放任水鬼屠村的鬼。
這水里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東西!
水鬼橫七豎八朝村里爬去,很快,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就像是信號,徹底打碎了寂靜的夜。
村民驚恐的嘶叫聲跟水鬼滿是恨意的咆哮交織在一起,與此同時,弘毅的鬼兵也沒閑著,竟然從河底抬上來一箱箱沾滿淤泥的大箱子。
“抬走!抬走!都給本王抬到那邊苞米地后頭,一會兒警察來了!”
弘毅把啥都拋到了一邊,興奮的指揮著鬼兵,將那些箱子抬到他指定的地方。
這一指,可指出去老遠了。
警察肯定找不到。
“這老鬼!就惦記那些東西!”
我正擔(dān)心村里的情況,身邊黑影一閃,黃天賜跟崔判官突然站在了我身旁。
崔判官看著村中情況也是一陣眉頭狂跳,抬手揮了揮判官筆,黑霧立刻散去,頭頂月亮高懸,竟然是個晴天。
那些水鬼像是十分懼怕這月光,嘶吼著從村中退了出來,卻也沒有退到河里,而是嗚嗚泱泱朝我們的方向爬過來。
我看著一地面目猙獰的水鬼也是一個頭兩個大。
好在有崔判官在,他們在離我們還有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。
“吾乃地府判官崔玨,已知曉爾等原本一心向善卻被惡人所害不得善終,然而陰陽有別,爾等不可造殺孽,只要爾等愿意隨本官...?。∨P槽!我...娘!”
崔玨話還沒說完,身旁突然又出現(xiàn)一個矮小身影。
那身影穿著一身粗布衣服,因為個子太矮,只能跳起來打崔玨,正是崔玨那不太靠譜的老娘。
“娘啊,你怎么又跟來了?”
畢竟當(dāng)著我們的面,崔玨臉上有些掛不住勁兒。
“咋地,這地方你家地盤?。康孛鎸懩忝税。磕隳軄砝夏锊荒軄??老娘我路過,不行?。亢煤玫拇蟮啦蛔屓俗甙??”
崔母語氣很沖,不僅滿是怒氣,還夾雜著怨氣。
一時間我們都搞不懂這母子倆咋玩崩了,也不敢開口,只能盡量降低自已的存在感,低頭看著自已的鞋尖。
這時村里的燈基本都亮了,黃天賜突然化作一股黃煙速度極快的進了村。
幾分鐘后,有背著大包的村民哭喊著朝這邊跑來。
他們身后,一只好幾米高的大黃皮子滿身黑氣正在驅(qū)趕著村民。
那造型有點像奧特曼里的怪獸。
有小孩兒被大人夾著,嘴里還大喊著大古變成光。
他爹狠狠朝他嘴上打了兩下,那孩子終于消停了,也不相信光了。
村民口中開始大喊河伯救命,弘毅搬完了河底的東西趕過來,將招魂幡中的兩具貓骨扔在地上,對著村民冷冷開口:
“這就是你們的河伯!”
兩副貓骨已經(jīng)被陰氣腐蝕的漏了大洞,那對鬼兄妹也沒了,村民總算承認他們的依靠沒了,看著滿地平日沒放在眼中的水鬼,一個個失去力氣癱坐在地上。
“完了...全完了...”
村長口中喃喃低語,他那能鬧事能威脅警察的老娘也像斗敗的山雞,腦袋耷拉著不敢抬頭。
“爾等惡民!利用這條陰河謀財害命,擄人兒女,簡直罪該萬死!”
崔玨暴喝一聲向前一步,總算是找到機會擺脫他老娘的拳頭撇子。
“哎呦殺千刀的王八犢子!這是我劉婆子的大恩人??!當(dāng)初要不是你大半夜把我從路口推開,老婆子我要被那瞎眼的司機給撞活了!你咋就被害死了!”
崔母突然撲了出去,連拉帶扯的要扶起地上驚呆了的水鬼。
費勁把鬼扶起來,老太太尷尬的嘟囔一聲:
“哎媽呀,扶錯了?!?/p>
說著又把旁邊的水鬼扶起來,問人家還記不記得她。
“記...得...跟兒子...吵架...大半夜...被趕出來...的...大姨...”
這話雖然斷斷續(xù)續(xù),但是聽完所有人鬼都沉默了。
沒想到這崔玨是這樣的判官,這也太不孝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