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太像被人掐了脖子,眼神中閃過一抹兇狠,咒罵了一句便回了自已房間。
“小婧……”
“停!我知道你急,但你先別急!我一定要找出林茉!”
林梔眉頭緊鎖,絲毫沒有找到親哥的喜悅。
我們等到半夜,黃天賜跟胡小平灰頭土臉的回來,說打聽了一圈,誰也沒看到林梔去了哪里。
“我去拜蛇仙娘娘!蛇仙娘娘一定會(huì)找到我妹妹!”
老太太房間傳出一聲重重的冷哼,林梔披上外套就往外走,我們只能跟上,一路上,胡小青沉默不語,黃天賜看了看程軒,又看了看林梔,對著我小聲說道:
“哎,我雖然沒找到林茉,但是有個(gè)耗子告訴我,你猜怎么著?”
我淡淡瞥了他一眼,涼涼的說道:
“林梔不是她家親生的?!?/p>
“哎?你個(gè)小崽子!你咋知道呢?”
想到他之前非說程隊(duì)對林梔有意思,我不由的笑了:
“我不僅知道她不是林家親生的,我還知道她原來的家在哪!”
夜寒露重,村里沒有路燈,今天又有些陰天,我裹緊衣服深一腳淺一腳跟著林梔走出去好遠(yuǎn),直到房屋不見,四周都是苞米地,她還沒有停下來。
蛇村環(huán)山,她所說的蛇仙廟,該不會(huì)在山上吧?
“老子問你話呢!你咋知道的?”
黃天賜見我不理他,急得抓耳撓腮。
“她是程軒失散多年的親妹妹,本名叫程婧!”
黃皮子石化了,我腳下也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,整個(gè)人差點(diǎn)摔到地上。
回頭借著手機(jī)光一看,竟然是斷裂的墓碑。
我頭皮有些麻,對著墓碑鞠了三個(gè)躬,嘴里念叨著勿怪,再回頭,林梔她們不見了。
黃天賜跟胡小青也不見了。
風(fēng)吹過,已經(jīng)發(fā)黃的苞米桿子嘩啦啦響動(dòng),好像有什么東西在里面逃竄,這場景,瞬間讓我想起了十年前。
十年前頭頂好歹還有個(gè)月亮。
此時(shí),除了四周的風(fēng)像鬼哭狼嚎一樣,我周圍是無盡的黑暗。
“小伙子,你踩到我了。”
沙啞的聲音好像破舊的風(fēng)箱從我腳下傳來,我退后一步低頭,發(fā)現(xiàn)地面插著一截森白的手骨。
手骨旁邊的土隱隱有些松動(dòng),仿佛下一刻底下的東西就要破土而出。
我心里大叫著黃天賜胡小青,沒有得到絲毫回應(yīng)。
“我我我不是故意的,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哈,您您您看,我一個(gè)小孩兒,有啥事兒……您您您找我爹說去!就就剛路過那個(gè)黃皮子!”
我磕磕巴巴對著手骨道歉,那手卻朝我這邊移動(dòng),想要抓我的腳脖子。
一下子沒站穩(wěn),我腳抬起來又踩在了白骨上,這下子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,我心里哀嚎著完?duì)僮恿耍?/p>
溫度驟降,一股股陰風(fēng)吹的我喘不過氣,風(fēng)中夾雜著腐朽的味道,腳下的土地開始大面積涌動(dòng),接著從地面破土而出一只只慘白的胳膊。
“餓……好餓……”
“餓死了……誰家還有娃娃……娃娃肉最嫩……”
“輪到誰家了?快把孩子交出來……我快餓死了……”
“好吃……娃娃肉最好吃……”
聽著白花花的骨頭棒子說出的話,我感覺自已心臟都快跳出來了。
餓?吃孩子?娃娃的柔嫩?
我腦海里立刻勾畫出一幅人間煉獄的景象。
骨頭棒子追趕著我,我想跑,卻發(fā)現(xiàn)四面八方都是一只只慘白的手。
“草尼瑪!你們知不知道我爹是誰?我告訴你們,你們已經(jīng)被我包圍了!”
驚恐中,我只能大喊大罵給自已壯膽,我發(fā)現(xiàn)喊出這兩嗓子后,自已真定了不少。
“餓……好餓……”
“吃了他……吃了他……”
遍地白骨哀嚎,我猛然想起我奶給我講過,說我們這邊有個(gè)村子,因?yàn)榈米锪松裣杀唤底?,被困在村子里?/p>
又降下三年大旱,莊稼寸草不生。
第一年大家都有余糧并沒有慌亂,第二年大家只能去山上打野味兒,日子倒也過得去,可第三年,糧食吃的精光,山上連條蟲都沒有了,村民只能將孩子殺了吃,后來干旱過去了,有的人卻還是背地里偷別人家孩子吃。
當(dāng)時(shí)我只當(dāng)我奶編故事嚇唬我,人再餓,又怎么會(huì)吃自已的孩子呢!
可結(jié)合眼前的場景,我才知道我奶給我講的故事都是真的。
那個(gè)村,就是蛇村。
我對腳下這群白骨再也沒有了敬畏之心,抽出武王鞭一下子敲在馬上要抓我腳脖子的手爪子上。
那爪子直接化成了粉末,一陣風(fēng)便給吹散了。
“媽的!這回你不餓了!”
我揮動(dòng)著武王鞭,一下又一下抽在腳邊的白骨上,所有骨頭都不喊餓了,開始逃竄求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