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淮哥,咱們該怎么辦?”
他強迫自已冷靜下來,將目光投向沈應(yīng)淮。
“坐好。”
沈應(yīng)淮低喝一聲,眼見后面幾輛吉普車越來越近。
再這么下去,他們一定會被逼停。
這群人不僅想要貨,還想要他們的命。
出車前他認真檢查過一遍,確認沒有問題,一路開到了北省。
可現(xiàn)在沉重的方向盤和身后緊追不舍的吉普車,都讓他察覺出不對勁。
有人想要他們回不去!
沈應(yīng)淮眼中迸發(fā)出寒光,猛地踩下油門,朝著另一條狹窄的岔路走。
這條路他上次出車時走過。
雖然碎石多,陡峭難行。
但卻是唯一能甩開那些人的辦法了。
“老大,他們往其他路開了。”
吉普車里的男人頓時緊張起來。
這里到底不是他們的地盤。
要真讓沈應(yīng)淮甩開,那批貨就拿不到了。
“他們的車子出問題了,走不遠的。
我有地圖,繼續(xù)追!”
被稱為老大的男人冷聲命令。
他就不信沈應(yīng)淮不停車。
吉普車的速度越來越快,喇叭聲刺耳的響起,卯足了勁想要逼停他們。
沈應(yīng)淮眼神發(fā)狠,手背青筋爆起,猛地一打方向盤,讓身后來不及剎車的幾人撞向陡峭的山壁。
車子發(fā)出巨大的撞擊聲,車內(nèi)的人瞬間磕的頭破血流。
有兩個直接暈了過去。
但其他兩輛車根本不管,鐵了心要截下他們。
“淮哥,如果能活著回去。
我一定要把那個該死的混蛋揪出來揍一頓,再送到公安局去?!?/p>
吳添苦笑著說道。
他也看出了問題,心里一陣發(fā)涼。
到底是多大的仇和怨,恨不得置他們于死地。
他還覺得有點對不起媳婦,讓她年紀輕輕就當(dāng)了寡婦。
沈應(yīng)淮沒說話,他可舍不得死。
車速越來越控制不住,眼看就要沖出去。
掉下山崖絕無活路。
沈應(yīng)淮紅著眼硬生生轉(zhuǎn)了個方向,卡車失控的撞向護欄。
木頭欄桿被車頭撞裂,猛地沖進下面的河里。
只聽“砰”的一聲,濺出巨大的水花。
追上來的吉普車下來了人,看著底下湍急的河流閉上了眼。
隨后沒好氣地啐了一口。
“真是晦氣!
貨沒拿到,還得平白沾一身腥?!?/p>
他想不到沈應(yīng)淮骨頭那么硬。
可惜了。
“老大,那其他幾個兄弟……”
滿臉橫肉的男人指著不遠處那輛撞癟的吉普車,欲言又止。
“把他們帶回去?!?/p>
男人不耐煩的擺了擺手。
幾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。
把他們留下來,他還怕公安查到他頭上呢。
說完,男人深深看了河里一眼,調(diào)轉(zhuǎn)車頭揚長而去。
*
與此同時,遠在云城的顧檸心口猛地一跳。
她垂下眼瞼,只覺得心臟跳的比平時都快了不少。
怎么有一種不祥的預(yù)感呢。
顧檸長而卷的眼睫毛顫了顫,說不清這種感覺從何而來。
“顧同志,你臉色咋這么難看???”
陳嫂被她嚇了一跳。
“沒事?!鳖櫃帗u搖頭。
陳嫂拉著她在院子里坐下,順手倒了一杯熱水。
“你快過來歇一歇,別累壞了?!?/p>
云霜也擔(dān)心的看過來。
“陳嫂說的對,這段時間你來回跑也累了,回去休息幾天。
等身體養(yǎng)好了,有空再過來。”
她雖然舍不得顧檸,但更在乎她的身體。
剛才那臉色白的嚇人。
“好?!?/p>
顧檸沒有拒絕。
不知為何,她今天總是有些心悸。
也許是真的沒有休息夠吧。
“這些藥包都是醫(yī)院開的調(diào)理身體的藥材,你帶幾副回去?!?/p>
云霜將幾包藥膳塞進她手里。
“不是什么值錢東西,你可別拒絕我。
要是因為我的問題累著了你,那我可要睡不好了?!?/p>
見顧檸動了動唇,云霜提前開了口,堵住她的話頭。
顧檸無奈,只能把東西收下。
她想著家里的花茶也曬的差不多了,到時候正好給云霜帶一罐過來。
有來有回,她也不算占人便宜。
*
離開江家后,顧檸的臉色又淡了下來。
快要到沈母下班的時間了,她去機械廠等一會。
她拐了個彎,往著相反方向走。
還沒走到機械廠,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匆匆忙忙的朝她跑了過來。
“顧同志,我可終于找到你了?!?/p>
看門的大爺跑了一路,說話都有些上氣不接下氣。
“怎么回事?我媽怎么了?”
顧檸皺起眉,下意識加快腳步。
“廠里的女工說你媽偷了她的錢,正要報公安呢?!?/p>
大爺言簡意賅,一下就把事說清楚。
沈工又不在,他只能來找顧檸了。
畢竟收了她的東西,他也得有點表示。
“那女工姓姚,是廠里的老員工了。
不過她那個人,人品不太行?!?/p>
大爺嘖嘖兩聲。
他跟沈母說過幾句話,不認為她是手腳不干凈的人。
但現(xiàn)在廠里都鬧翻天了。
要是真報公安坐實了這事,沈母就遭殃了。
顧檸顧不上其他,快步往廠里趕。
她到的時候,機房邊已經(jīng)圍滿了工人。
沈母站在人群中,臉色漲的通紅,但絲毫沒有心虛。
“鄉(xiāng)下人就是鄉(xiāng)下人,進了城也改不掉身上的臭毛病。”
姚麗抱臂環(huán)胸,滿眼鄙夷的看向沈母,說出口的話一句比一句刻薄。
“我說了我沒偷你的錢,你少污蔑人?!?/p>
沈母氣得胸口起伏不定。
她早就知道這幾個人看她不順眼,有事沒事就給她找麻煩。
前頭幾次都被她不痛不癢的擋了回去。
本以為她們死心了,沒想到憋了更大的招。
沈母有些懊惱。
她的警惕心應(yīng)該更強一點的。
“嘴硬誰不會啊,人證物證俱在。
你要是有點羞恥心,就該主動離開機械廠,省得丟人丟大了?!?/p>
姚麗嗤笑出聲,語氣尖銳的像刀子。
其他工人也露出異樣的目光。
沈紅英平時看著爽快麻利的,手腳竟然這么不干凈。
一時間,所有的惡意朝她撲面而去。
只有部分跟沈母交好的女工愿意相信她,替她辯解。
顧檸看不下去了,擠開人群走進去,聲音冷的像淬了冰一樣。
“人證物證在哪,我們來好好說說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