并非每一個中高層領(lǐng)導(dǎo)都有問題。
但有問題的人很自覺的留下來,逐一向玄靜瑤進行說明,玄靜瑤分配人手,對主動交代的人分隔調(diào)查。
整個過程,沒用十五分鐘。
于振東全程目睹。
等到辦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人的時候,于振東跪在高陽面前,瞪著雙眼一字一句道:“高先生,我信了,只有你能救我!”
“起來?!备哧柕?。
讓于振東留下親眼目睹自已卜算過程,就是為了讓他心甘情愿說出心底的秘密,倒不是高陽想要窺探別人隱私,他從于振東被下降頭這件事兒上,看到了熟悉的影子。
北派降頭,隸屬白門。
狐黃白柳灰五門中的白門,這五門就仿佛坐地戶,關(guān)外黑土地莽莽森林是他們活動的最佳地點,很少有南下,甚至進入人口稠密的大都市的舉動。
但這次又是為何?
高陽很想知道。
論傳承,五門是玄門的外圍,他們的掌門見到高陽一樣要恭恭敬敬叫一聲“少主”,所以高陽出于職責,就要查清楚。
“高先生,我家院子里確實有東西,但是我發(fā)誓,那不是我的本意?!庇谡駯|痛哭流涕。
“到底是什么?”玄靜瑤好奇。
“是一具孩子的尸體?!庇谡駯|道。
“什么?”
玄靜瑤嚇了一跳:“那你報警啊。”
“不能報警,說不清楚?!庇谡駯|痛苦搖頭,“我根本不知道那具孩子的尸體是什么時候埋的,怎么埋的,如果不是雨后我翻土,還發(fā)現(xiàn)不了呢。尸體已經(jīng)高度腐爛了,幾乎只剩骨頭?!?/p>
“警察會查出真相的,你隱瞞情況多傻啊。”玄靜瑤道。
高陽冷冷道:“到現(xiàn)在還不說實話,你還想讓我?guī)湍忝???/p>
玄靜瑤愕然:“他沒說實話?”
“不然呢?院子里挖出孩子的尸體,換了誰不報警?什么說不清楚?你是根本不想說?!备哧枌πo瑤道,“老婆,我們走,他犯的事兒交給你的人調(diào)查吧?!?/p>
“好!”
玄靜瑤立刻隨高陽起身,兩人向門口走去。
“我說!”
于振東徹底慌神,抱住高陽大腿哀嚎:“高先生救我,我絕不隱瞞?!?/p>
高陽目的達到,停下腳步,俯視于振東。
“最后一次機會?!备哧柕?。
“有個聲音告訴我東西埋藏的地點,我才去挖的,挖出來我要報警,那個聲音又阻止我。”于振東慘笑道,“我根本玩不過他們,他們怎么說,我就怎么做。我真的沒辦法?!?/p>
“但是,他們也不是白白用我,我拿到了一筆錢?!庇谡駯|苦笑,“我兒子在國外留學,需要錢,我的薪水供不起,所以……”
“但是我沒想到,后面會出那么多事?!庇谡駯|抱著頭,痛苦萬分,“我的生活被徹底打亂了。高先生,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高陽淡然道:“降頭,是白家給你下的,但讓你挖出來卻不讓你報警的,應(yīng)該是另外一家。老于,你成了五仙弟子的擋箭牌,懂么?”
“我……我不明白!”于振東茫然搖頭。
“去你家看看就都明白了?!备哧柕恍Γ拔乙蚕肟纯?,是哪兩家把手伸到京城了?!?/p>
京城,是玄天會完全籠罩的地方。
所有怪力亂神的事兒都歸玄天會管理,高陽算是專業(yè)對口,必須走一趟看看。
……
于振東所居住是一處老舊別墅區(qū),十年前他撿漏一套低價入住,地處近郊,盡管房子老舊一些,可周圍配套很齊全,是個生活的好地方。
剛到小區(qū)門口,高陽就皺起眉頭。
“老公,怎么了?”玄靜瑤低聲道。
高陽從身上摸出三張符紙,對玄靜瑤道:“我給你貼上?!?/p>
“?。俊?/p>
玄靜瑤不明就里。
“這地方,有毛病?!备哧柡俸僖恍Γo瑤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,只覺得自家老公的笑容很陰險。
“這小區(qū)的房子還手率應(yīng)該不低吧?”
高陽隨口問道。
“是,我的鄰居換了兩三茬兒了。”于振東點點頭。
“難怪。”高陽淡淡一笑,將三張符紙貼在玄靜瑤膻中,大椎和玉枕。
幸好玄靜瑤是長頭發(fā),高陽將符紙塞進她后腦發(fā)絲內(nèi),用卡子固定,外人看不出來,否則玄靜瑤頭發(fā)上晃悠著一張符紙,那像什么樣子?
“高先生……我……我怎么辦?”
目睹全過程的于振東慌了。
“你?渾身上下都是破綻,沒事的?!备哧枖[擺手,不以為意。
于振東的臉頓時垮了下來。
高陽雖然表面上嘻嘻哈哈,但從進了小區(qū)就開始認真觀察周圍地形,眉頭越皺越緊。
“瑤瑤,紅葉谷的那口棺材你還記得不?”
“記得啊,怎么了?”
“這個地方,和紅葉谷的地形十分相似?!?/p>
“???”玄靜瑤嚇了一跳,“你是說,這里是……墳地?”
“看著確實像陰宅,但是……少了一樣?xùn)|西?!备哧柾蛭鞅狈?,撓撓下巴,“算了,先去老于家看看再說?!?/p>
別墅區(qū)的院墻都在兩米五以上,最大程度保護住戶的隱私。
進入院子,高陽的眉頭皺的越來越緊。
用普通人視野來看,院子倒是沒什么特別,就是稍顯的破敗一些,可是在高陽的視野里,這院子的氣場簡直糟透了,他從未見過這么陰森的地方。
明明太陽高照,脊背卻一陣陣發(fā)冷。
玄靜瑤三張符紙相伴,什么感覺都沒有,東看看西看看,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,就好像她也懂風水堪輿一樣。
高陽徑直來到院子?xùn)|北角,也是這座別墅的東北角。
角落種著一棵樹。
枝葉繁茂。
“就是這里?!庇谡駯|走到樹下,回頭望著高陽,表情緊張,“我……我去拿鐵鍬。”
“不用!”
高陽擺擺手,繞著樹開始轉(zhuǎn)圈,嘴角掛著笑容,叨叨咕咕。
“桃養(yǎng)人,杏傷人,李子樹下埋死人。”高陽眉頭一挑,“這棵李子樹,栽的好啊?!?/p>
???
玄靜瑤和于振東對視一眼。
這民間諺語也能用在這里么?
“老于,你不老實啊?!备哧柪淅涞?,“你說這里面有一具孩童尸骨?”
“是啊,要不是那些神神秘秘的人給了我一筆錢,我……我早就報警了?!庇谡駯|苦笑道。
“聽我的,這棵樹下的事兒可大了,你扛不住的?!备哧柲抗怅幚洌澳憧催@棵李子樹,亭亭如蓋……遠超它應(yīng)該有的狀態(tài),就不覺得奇怪么?”
這句話一出,現(xiàn)場溫度陡然下降。
于振東顫抖起來。
高陽吐出兩個字:“報警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