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高陽的調(diào)遣下,病人家屬搬來一大包純凈水,準備三個干凈的碗。
病房內(nèi)雖然沒有法壇,但氣氛肅然。
“來不及布置法壇,也來不及沐浴更衣,好在符箓都是現(xiàn)成的?!备哧柇h(huán)視全場,語氣平靜,病人家屬莫名其妙的安心,或許是清心的功效還沒有散去。
接下來的過程稍顯簡陋。
高陽手一揮,指間就出現(xiàn)符箓,然后符箓?cè)紵?,高陽便將其放進盛滿純凈水……或者應(yīng)該叫無根水的碗中,眾目睽睽之下,符箓快速燃燒,卻沒有變成黑色灰燼,反而漸漸融入水中,不見蹤影。
高陽口誦咒語。
“天神行符,天道自然。地神行符,殺戮鬼神。自知非真,莫當吾真。自知非神,莫當吾神。違者滅亡,普天之下,隨符前去,顯露真形。急急如律令!”
他手指指向水碗,水碗表面瞬間掠過一道亮光,眾人目瞪口呆。
“喂病人喝下去。”
家屬心中升起希望,毫不遲疑的行動。
喂下符水后五分鐘,三位病人的高熱開始消退,效果立竿見影。
十分鐘后,三位病人徹底恢復(fù)神志。
十五分鐘后,三位病人甚至能坐起身和家屬正常交談。
主治醫(yī)師立刻檢查三人指標,最終結(jié)果是一切向好,和正常物理傷害恢復(fù)過程相吻合,證明病人恢復(fù)步入正軌。
但……院方不可能就此徹底相信高陽。
足足等了兩個小時,沒有出現(xiàn)意外狀況之后,院方和高陽開始商談救治ICU病人的事宜。
坦率的說,院方不想讓外界知道他們靠“封建迷信”來治病。
可是進入ICU的病人已經(jīng)下了病危通知,能讓人活下來比什么都強,再加上高陽玄靜瑤來自京城,且女方是大名鼎鼎的企業(yè)家,無形中給了院方希望和信心。
于是,醫(yī)生們看到了終生難忘的一幕。
高陽穿著全套無菌服,進入ICU“做法”。
病人家屬隔著窗戶眼巴巴看著。
半個小時之后,符水開始起效,ICU的病人指標向好,兩個小時之后,ICU病人被轉(zhuǎn)入普通病房,高陽硬生生把人從死亡線上拉了回來。
此刻,他如神祇,被眾人仰視。
最震驚的是曲抒懷。
他終于想明白了,為何大名鼎鼎的商界美女玄靜瑤會嫁給高陽,就這一手神跡,足以證明高陽的與眾不同,憑這一點就配的上玄靜瑤。
“警官先生,我可以協(xié)助警方破案么?我覺得我還是能起點兒作用的?!备哧柨吹綍r機成熟,笑著提出要求。
其實,用符水祛除病人身體上的“炁”,對高陽的消耗很大。
但既然牽扯到術(shù)師,他責無旁貸。
……
半個小時之后,高陽見到了物證,幾支印有信成LOGO的木箭。
高陽戴著手套,指肚緩緩在箭桿上劃過。
細微的觸感變化讓高陽眉頭緊鎖。
他感受到了“炁”。
箭桿上,有“炁”。
“高先生,這批箭沒有批號,但LOGO確實是信成的沒錯?!鼻銘褵o比苦惱,“我去車間問過老師傅,他們也說不出所以然來?!?/p>
“根據(jù)我們的鑒定,這批木箭生產(chǎn)于七八年前,信成公司確實沒有相對應(yīng)的記錄?!本瘑T認真道,“高先生,如果你可以……那個……呃,做法的話,是不是能知道更詳細的情況?”
此時此刻,調(diào)查組的警員們都擠在會議室里看著高陽。
案子沒有進展,大家都很煩躁。
高陽,再次成了救命稻草。
高陽皺眉,望著曲抒懷:“曲總,我能否知道,你和幾位傷者之間的矛盾么?”
曲抒懷嘆息一聲:“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?!?/p>
當著警方的面兒,曲抒懷也沒什么可隱瞞的,反正這些內(nèi)容已經(jīng)跟警方交代過不止一次,高陽饒有興趣的聽著,暗暗感慨警方對曲抒懷的懷疑確實有理有據(jù)。
某位傷者和曲抒懷的車剮蹭了一下,雙方有些言語的沖突,對方將曲抒懷推倒在地。
不久后,傷者在自家樓下被木箭射中。
某位傷者和曲抒懷打籃球動作不干凈,導(dǎo)致曲抒懷崴腳。他走出籃球場的一瞬間被木箭穿透肩膀。
進ICU那位傷者更離譜,在醫(yī)院和一瘸一拐看醫(yī)生的曲抒懷搶電梯,結(jié)果木箭穿透觀光玻璃,直接扎進他左胸。
所以,曲抒懷被警方重點調(diào)查,實在是再合理不過。
聽完前因后果,高陽起了一課,心中已經(jīng)有了大概答案。
“曲總,你身上有紋身么?”高陽淡然問道。
“沒有。”曲抒懷搖頭,“如果有紋身,公司不會錄取我的?!?/p>
高陽眉頭一挑:“老婆,私人公司還這么嚴格?”
玄靜瑤笑道:“當然,明明那么多踏踏實實的候選人,我為什么要給帶紋身的人機會?雙向選擇嘛,我作為雇主,當然有權(quán)設(shè)置條件!”
“那你身上,應(yīng)該有胎記之類的東西吧?”高陽淡然道。
“胎記?高先生……這個有關(guān)系么?”警員滿臉疑惑發(fā)問。
高陽微微一笑:“我解釋一下,曲總受到物理傷害,加害人……就是那幾位傷者,就被木箭射中,這種狀況讓我想起了哪吒的故事。他無意間拉開震關(guān)之寶乾坤弓,射出震天箭,殺死了石磯娘娘的童子?!?/p>
大家面面相覷,怎么扯那么遠。
“雖然這是故事,但這說明,法寶是有其自身運行規(guī)律的?!备哧柕坏?,“我知道這么說,大家會很疑惑,如果換成曲抒懷,那么大概率是他身上有個類似壓力傳感器的存在,一旦他被傷害,傳感器立刻報警,木箭就鎖定了對曲抒懷施加暴力的對象,然后射中他。”
眾人愕然。
這么解釋玄之又玄,但仔細琢磨,似乎還真是這個路子。
“遠程……狙擊?”某位警員滿臉荒謬,“高先生,如果你說的是真的,案件的分析報告可咋寫???”
高陽笑道:“我愛莫能助,但我可以試著證實我的猜想。”
“老公,你……”玄靜瑤一激靈,意識到高陽要去冒險。
“我把曲總打一頓,如果木箭朝我來,那就證明曲抒懷身上留有木箭制造者的……后手。”高陽微微一笑,“到時候我們就能徹底搞清前因后果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