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高陽為了解決祖墳的問題,一直在吐血。”
玄靜瑤淚流滿面:“他為了救兩位老人家,恨不得連命都搭上,你們?yōu)槭裁匆@么對他?”
“他沒有救活!”高洪森怒吼。
“是,高陽是沒能救活兩位老人,但這都是高陽的問題么?”玄靜瑤指著凌亂的地面大吼道,“高陽離開病房后,有沒有人動過陶燈?有沒有出現(xiàn)意外狀況?高陽又不會分身術,他只能顧一頭,這里交給你們,你們盡力守護了么?”
高家和周家家屬雖然滿臉淚痕,聞言都愣了一下。
玄靜瑤知道,此刻必須窮追猛打,否則高陽會不自覺背上兩位老人去世的報復,會認為是他自已沒用。
玄靜瑤絕對不會讓這種情況發(fā)生。
“張女士,我問你,高陽留下兩面鏡子,圖案在通風旋轉,有沒有出現(xiàn)意外?”玄靜瑤厲聲道。
高洪森霍然望著妻子。
當然有意外啊,病房曾經(jīng)停電,停了電,哪里還有什么圖案啊。
高洪森向張月霞一個勁兒使眼色,讓她否認。
張月霞雖然悲痛,卻沒有失去理智。
她認真道:“玄總,高陽離開后,醫(yī)院鬧過一次停電事故?!?/p>
高陽慢慢抬頭,喃喃道:“大概……多久?”
“十幾分鐘。”張月霞道。
此刻,李洪接了一個電話,在高陽耳邊低聲道:“魚大師,我派出去看管電源的人被打暈丟在垃圾桶后面了。”
高陽視線陡然銳利,一把揪住李洪的衣領,低吼:“你派的都是什么蠢貨?”
“魚大師恕罪,我這次帶來的都是有功夫在身的好手。”李洪只說了一句,就閉口不言。
但該表露的信息已經(jīng)表露無疑——我的人很厲害,但既然被制服,那就說明敵人更厲害。
甚至是……專業(yè)人士。
一股涼意在高陽腦海中盤旋,讓他漸漸冷靜,也松開李洪的衣領。
“爸,我離開之后發(fā)生了什么,你告訴我?!备哧柲曋芄庖安灰胚^任何細節(jié)?!?/p>
周光耀身體一震。
這些對高陽很重要。
他揉揉臉,強迫自已從父親去世的悲痛中擺脫出來,一邊回憶一邊訴說高陽離開病房后發(fā)生的一切。
尤其是,兩座替身陣法曾經(jīng)遭受的影響和破壞。
周光耀遺漏的,顧永清補充。
當說到鄭浩不小心踢到陶燈的時候,高陽陰森的眼神鎖定鄭浩,后者強作鎮(zhèn)定,低聲道歉。
然后是停電,再然后是醫(yī)生帶著保安進入……
聽到這里,高陽瞇起眼睛,立刻望向肖伊人。
“我這就問保衛(wèi)處?!毙ひ寥艘庾R到事情不對,立刻撥打電話。
很快就有了結果。
保衛(wèi)處負責這一層的保安走了進來,和剛才的保安根本對不上號。
周光耀面色慘白,一屁股坐回陪護椅上:“也就是說……那保安……都是假的?”
“醫(yī)生,應該也是假的。”肖伊人道,“我馬上報警?!?/p>
“不要!”高陽低吼道。
肖伊人苦口婆心勸道:“小弟,兩位老人家死的不明不白,這種事我們調查不了,必須讓警方介入?!?/p>
“然后呢?”高陽冷冷道,“警方的調查結果,一定是兩位老人家多臟器衰竭,屬于自然死亡,三姐你認為呢?”
肖伊人張了張嘴,沒話說了。
是的,從入院之后,兩位老人的狀態(tài)和用藥來判斷,多臟器衰竭導致死亡的結論可以說是鐵板釘釘。
誰會相信高陽說的“風水局殺人”?
就算相信高陽所言,證據(jù)呢?高陽要拿什么做證據(jù)證明這是蓄意謀殺?
不可能的。
想明白這一點,肖伊人放下手機。
“高陽,說一千道一萬,還是我們的責任是么?”周念薇慘笑道,“爺爺已經(jīng)走了,你甚至都不愿意認錯,你真是太讓人失望了。爺爺從未虧待過你啊!”
顧永清和周光耀表情復雜。
一邊是高陽背鍋,一邊是他們看管不善導致替身陶燈失效,最后導致兩位老爺子去世。
二選一,換你怎么選?
“小陽,除了你說的……那些辦法,真的沒有其他辦法能救你爺爺了么?”周光耀聲音微微嘶啞。
此刻說什么都晚了,但他只想要一個答案。
高陽緩慢挺直身體,一字一句道:“爸,我以我的名譽發(fā)誓,兩位老爺子是陷入風水局,對方利用兩家人的祖墳做文章,引動煞氣吞噬兩位老爺子的性命。我只能采用替身陶燈來爭取時間去破局?!?/p>
“對方顯然有備而來,我破局的同時,對方破壞替身陶燈,讓我顧此失彼?!备哧柨嘈Φ?,“是我不夠強大,沒辦法用更短的時間破陣。怪我,沒有派足夠的人手看住病房。”
李洪爭辯道:“魚大師,我們在金城的力量并不充足,能做到這一步已經(jīng)盡力了?!?/p>
他說的是實話。
金城,十八線小城市。
翠玉閣作為玄天會的觸角,不可能在這種城市安排“重兵”,李洪所能調動的好手都留在醫(yī)院看管重要位置,比如——配電室。
怎奈,好手依舊不是對方的對手。
這事兒就算高陽三頭六臂都解決不了。
“盡力?呵呵!”高洪森冷笑,“如果真的盡力,早就該把兩位老人家送到省城!高陽,是你害死了你爺爺!你這輩子都背著他老人家的債!”
“高陽,你太自負了?!敝苣钷泵嫔珣K然道,“你太愚蠢了,你真以為自已無所不能么?破局……呵呵,算了吧,爺爺?shù)牟∏榫褪潜荒愕⒄`的,如果早一步送到省城,爺爺一定能撐過來?!?/p>
“高陽,我是對不起你,但周家不欠你,現(xiàn)在你欠周家一條人命!滾啊,滾!”周念薇撕心裂肺呼喊著,淚水滾滾而落。
“高陽,我們走。”玄靜瑤心疼無比的扶起丈夫。
“爸媽,阿姨,高叔,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?!备哧栂驇兹司狭艘还?。
“不用你假好心,滾!”周念薇再次怒吼。
玄靜瑤怒視周念薇。
“你看什么?去世的是我爺爺!高陽屁事兒沒有!”周念薇激動大吼。
“周小姐,息怒,節(jié)哀。”鄭浩在一旁裝好人。
高陽深深看了他一眼,淡淡道:“鄭浩,如果讓我查到這件事你也參與其中,我不會放過你!”
鄭浩面色愕然:“高先生,您什么意思?”
高陽沒回答,徑直走向門口。
李洪落在最后,停下腳步想了想,最后還是開口道:“周總,高總,你們對術師的強大根本一無所知,如果不是高陽先生一眼看穿對方企圖,兩位老爺子連下病危通知的機會都沒有?!?/p>
周念薇冷笑:“是啊,沒有他爺爺或者早就去世了,但是我們周家為何會惹到術師?難道不是因為高陽?”
李洪無話可說。
“沒話說了吧?就是高陽連累我們!”周念薇嘶吼道。
玄靜瑤已經(jīng)走到門口,轉身回到病房,冷冷道:“周念薇,你是想要算總賬么?”
“我爺爺已經(jīng)死了,我不該算賬么?”周念薇倔強望著玄靜瑤,“你是我的甲方,是他的丈夫,但是你一樣不能洗白高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