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大浩的日子也是好起來了。
這才多久,第二次見到了高陽。
他立刻覺得渾身火辣,已經(jīng)漸漸消退的痛感再次涌上心頭。
跑?
跑不了了。
因為高陽已經(jīng)站在他面前,堵住了他去路。
小弟上?
上不了了。
兩個小弟抖若篩糠,當(dāng)時高陽賞了一人一腳,到現(xiàn)在胯骨還疼呢,導(dǎo)致他們的“氣勢”都削弱很多,以前靠眼神就能嚇住小攤主,現(xiàn)在浩哥臉上有傷,殺氣都不足了。
“哥,有話好說?!焙聘绲淖旖遣煌3榇?,雙腿不停抽搐,神經(jīng)似乎也在抽搐。
不就敲個竹杠么?
怎么哪兒哪兒都能遇到這家伙,簡直陰魂不散啊。
“呵呵……你知道這鋪子是誰的么?”高陽揪住王大浩的耳朵,聲音陡然轉(zhuǎn)厲,“聽好了,老板是我阿姨,你特么的想死么?”
“誤會,誤會??!”王大浩恨不得給高陽跪了,“我們馬上就走?!?/p>
高陽看著他滿是討好的臉,想起李洪送來的情報,某個想法快速萌生。
“別急著走,兄弟,坐?!备哧柪醮蠛谱跀偵希堅S云鳳上三份早餐。
“吃飯,邊吃邊聊?!备哧栃Φ馈?/p>
王大浩和兩位馬仔哪兒敢不從,老老實實低頭吃飯,唏哩呼嚕風(fēng)卷殘云,能看出來,他們確實餓了。連早飯都吃不飽的混混,有什么混的必要呢?
“浩哥。”高陽開口。
“別別,叫我王大浩就行,您是哥。”王大浩嚇了一跳,脖子一縮,謙虛謹慎。
“好好的老爺們不靠雙手賺錢,跑來敲竹杠,看來你是真活不起了。”高陽也沒有擺出居高臨下的態(tài)度,反而一臉共情模樣,“大家都是混江湖的,有什么難處,說出來哥聽聽?!?/p>
王大浩疑神疑鬼,摸不清高陽葫蘆里賣的什么藥。
玄靜瑤微微一笑:“我老公可很少主動向別人示好,你們最好抓住機會?!?/p>
京圈大小姐的氣質(zhì)語氣,自帶一股威勢。
王大浩不但沒有覬覦之心,反而會不由自主的相信,哪怕幾年前他曾經(jīng)坑害過高陽,但時代不同了,說不定當(dāng)年的小雜魚已經(jīng)成了某種程度的大佬。
尤其是高陽的穿著,料子絕不是地攤貨兒可以比。
這就是經(jīng)濟實力的象征。
“就是……賭錢輸了。”王大浩臉紅道,“欠了一屁股債,沒辦法才來要點錢花花。”
“來,加個微信,我轉(zhuǎn)你點兒,先花著?!备哧柡浪溃罢l還沒個手頭緊的時候呢?”
王大浩面色先是一喜,接著疑惑道:“哥啊,咱們的關(guān)系沒好到這個程度吧?你想讓我做什么?”
他只是痞,又不是傻。
無事獻殷勤,非奸即盜。
高陽淡淡一笑:“我呢,需要有人幫我干點兒活兒,但一時間又沒什么具體事情,先結(jié)個善緣,如果你有顧慮,就當(dāng)我們沒見過?!?/p>
王大浩眼珠一轉(zhuǎn)。
有錢人的所謂“干點活兒”,那肯定是不能上臺面的,但他王大浩也不是什么臺面上的人啊。
難不成還能讓他殺人放火么?
充其量就是當(dāng)個打手馬仔,沖鋒陷陣,替他催債罷了。退一萬步講,對方真要讓他去做掉腦袋的事兒,他拍拍屁股就能跑……前提是賭債還干凈,要不然還真跑不了。
“哥,那您先……給我十……二十萬?!蓖醮蠛仆塘艘豢谕倌?,自已都覺得有點兒要的太多。
“沒問題,告訴我銀行卡號,我轉(zhuǎn)給你?!备哧枖[弄著手機。
“好嘞?!?/p>
王大浩喜出望外,立刻報上卡號,沒過多久二十萬到賬。
“哥,您尊姓大名?”王大浩敬高陽如同義父。
“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,也不要向外透露我們的關(guān)系,告訴我你的手機號?!备哧栮幹?,散發(fā)著冰寒氣息。
王大浩哆嗦一下,立刻奉上手機號,帶著馬仔立刻離開,生怕晚一會兒高陽變卦要回二十萬。
“高陽,你要做什么?”玄靜瑤問道。
一把給出二十萬,這不是高陽的風(fēng)格。
“我只是想查一件事。”高陽撥通李洪的電話,“那個王大浩,你繼續(xù)幫我查……什么?有新消息?”
李洪的回答讓高陽很滿意,他安靜聽著李洪匯報王大浩的詳細信息。
“王大浩是個賭棍,地下賭場欠了一筆數(shù)目不小的錢,但有人給他在賭場里租了單間兒,少主猜猜是誰?”李洪沒有賣關(guān)子,“高峰?!?/p>
高陽眉頭一挑。
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。
早餐結(jié)束,高陽送玄靜瑤上班。
紅葉谷項目畢竟離不開玄靜瑤的坐鎮(zhèn),高陽也回到事務(wù)所,處理積攢的業(yè)務(wù)。
晚上六點,高陽收到李洪的匯報,已經(jīng)盯上王大浩。
高陽立刻趕到目標地點。
那是一間夜店。
在夜店內(nèi)部,隱藏著一家地下賭場。王大浩白天在外面敲竹杠,晚上回賭場耍錢。
最近一陣子王大浩又欠了幾十萬的債,都掛在高峰名下。
很顯然,高峰供養(yǎng)著王大浩。
高陽靜下心來,掐指起了一課,算畢,他淡淡一笑。
“看來,得親自走一趟了?!?/p>
高陽驅(qū)車去了名為“入夢”的夜店。
進門之后,某位男子主動上來問候:“少主,我給您帶路?!?/p>
高陽跟著男子一路通暢的到達夜總會內(nèi)部的地下賭場,有熟人帶領(lǐng),沒人阻攔高陽。
此刻的高陽戴著一頂鴨舌帽,帽檐壓的很低,臉上做了偽裝,進入賭場時弓著背,顯得沒什么自信,和這里的部分賭客一模一樣。
哪怕此刻玄靜瑤在現(xiàn)場,也要費好大勁兒才能認出高陽
四周聲音嘈雜,吆五喝六,大呼小叫。
有人興奮怒吼,有人捶胸頓足,有人面紅耳赤,有人……失魂落魄。
沒人關(guān)注高陽。
前來接應(yīng)高陽的下屬已經(jīng)悄悄撤離,高陽找了一個良好位置觀察全場。
按照李洪的消息,這個時候王大浩應(yīng)該正在耍錢。
果然,角落里一張撲克牌桌上,王大浩大呼小叫正在參與賭局,但看他面紅耳赤的急眼模樣,應(yīng)該是輸了不少。
“艸,今晚什么手氣?特么的,我歇會兒!”
在又輸了一把之后,王大浩霍然起身,罵罵咧咧。
賭客一起起哄。
“喂,我再掛三十萬的賬。”王大浩對疊碼仔道。
“不好意思,浩哥,”疊碼仔搖搖頭,“我們老板說了,你的賬沒清之前,不能再掛了?!?/p>
“欺負人么?不就是錢么?你等著,我這就叫人來還錢?!蓖醮蠛谱叱鲑€場,高陽立刻跟上。
對方在夜店內(nèi)部的一個角落,撥通了電話。
“少特么跟我廢話,讓你來就馬上來,我就等你十分鐘,到時候不來,后果自負。”王大浩十分霸氣的掛斷電話。
高陽躲在暗處,冷冷注視著他。
十多分鐘后,高峰滿臉怒火的趕到。
高陽咧嘴一笑,有好戲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