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靜瑤立刻解釋。
所謂陰宅,就是墳地。
所謂前輩,就是會術(shù)法的術(shù)師。
今天之前,除了高陽玄靜瑤之外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術(shù)師和術(shù)法?,F(xiàn)在,所有人對玄靜瑤的解釋全盤接受。畢竟他們親眼目睹高陽的神奇手法,且親身體驗了一把符箓?cè)ā?/p>
事實,會說服人。
“那我們怎么辦?”曲抒懷大吼道,“我根本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,我也不認(rèn)識什么前輩,我是冤枉的。這些樹枝也能傷人,可樹枝上總沒有我們公司的LOGO吧,鬼知道那些木箭是什么時候從庫房偷出來的。我就是個背鍋的!”
曲抒懷不是不知道現(xiàn)在是關(guān)鍵時刻,但莫名其妙的,他內(nèi)心紛亂,總覺得有什么重要事情忘掉了。
似乎答案就在眼前。
他的心,被焦灼的烈焰炙烤著,萬分難受。
“清心!”
高陽一張符箓打在曲抒懷身上,他仿佛被抽掉了所有力氣,慢慢蹲下,沒有亂動。
“符箓?cè)?,金湯!?/p>
高陽雙手交叉,指縫間夾著數(shù)張符箓,同時打出,在場眾人瞬間感覺身體堅如巖石,重若千鈞!
“符箓?cè)?,呼風(fēng)!”
六張符箓隨即飛出,飛行過程中瞬間燃燒,山腰驟然刮起狂風(fēng),空中的幾百截樹枝搖搖晃晃,幾乎被吹散,但高陽的目的顯然不在它們身上。
地面各種雜物瘋狂翻卷,向樹林深處滾動,地面突起部分漸漸顯露全貌。
風(fēng),終于止息。
眾人目瞪口呆。
“老公,真的是墳?zāi)埂!毙o瑤失聲叫道。
地面的雜草枯枝已經(jīng)一掃而空,地面出現(xiàn)一個巨大的九宮格。中間位置,是一處坡度舒緩的墳塋,墳塋占據(jù)中宮,周圍八宮排列整齊。
每一宮的中間位置,都有一個金屬孔洞。
“給大家稍微解釋一下。”高陽指著地面九宮圖,淡淡道,“從上到下,從左到右,分別是巽離坤,震中兌,艮坎乾。剛剛斷掉的木箭落下的位置在哪里?”
高陽掃過眾人。
“在正南位置?!毙o瑤道。
“沒錯,在坎位。”高陽又問,“被木箭射中的傷者一共幾人?”
“六人?!本净卮鸬?。
“加上今天的木箭,已經(jīng)有七支箭射出了。除了中宮之外,周圍八宮應(yīng)該還殘留一支箭?!备哧柫⒖唐鹫n,眉頭一抬,“應(yīng)該在巽宮?!?/p>
高陽望著巽位,給自已身上貼了一張符箓。
“金湯!疾!”
之后,他邁開步伐,向巽宮走去。
“噗噗噗!”
破風(fēng)聲密集響起,數(shù)百截斷裂樹枝,如同箭雨般向高陽傾瀉。
“老公!”
玄靜瑤大驚失色,厲聲呼喊。
“噗噗噗!”
樹枝射在高陽身上,紛紛落地,高陽如同暴雨中的頑石,箭雨無法在他身上留下一絲痕跡??赡承]有落在高陽身上的樹枝卻幾乎完全沒入土里,這讓眾人震驚不已。
原來,不是樹枝威力不夠,而是高陽太過強(qiáng)悍。
玄靜瑤再次刷新對“金湯”術(shù)法強(qiáng)度的認(rèn)知。
高陽安靜等待空中懸浮的樹枝全部傾瀉完畢,即便有陣法加持,但術(shù)師已經(jīng)去世,攻擊不可能一直持續(xù)。
場間安靜了足足兩分鐘。
每個人都屏息靜氣,等待高陽的下一步動作。
他望著曲抒懷道:“曲總,我再打您一次?!?/p>
曲抒懷短暫愕然之后領(lǐng)會了高陽意圖,堅定點(diǎn)頭,接著他吃下高陽扔過來的丹藥,深吸一口氣,等待高陽動手。
“嘭!”
高陽再次擊中曲抒懷胸膛。
空氣陡然震蕩出一圈漣漪,可見力量之雄渾。
“嗖!”
一支木箭從巽位孔洞中陡然射出,直上天空,然后調(diào)頭筆直沖向高陽,快如閃電,刺耳的破風(fēng)聲讓眾人心神震撼。
冷兵器的威力居然恐怖如斯。
第二個念頭……果然,木箭只有在曲抒懷受到傷害的時候才會射向“施暴者”。
結(jié)果毫無懸念,高陽抓住了高速飛行的木箭,將其折斷,變成了警方手里的證物,依然印有木材加工公司的LOGO,和前幾次的傷害工具完全一致。
不過曲抒懷的嫌疑解除了。
警司立刻打電話,呼叫工程隊來挖地三尺,高陽卻立刻阻止。
“警官先生,我的建議是,保留原狀?!备哧栒J(rèn)真道,“這是一位前輩術(shù)師的陰宅,里面是否還有其他陣法,我不敢保證,貿(mào)然開挖,有很大風(fēng)險?!?/p>
警司皺眉道:“案件必須要有結(jié)果,開挖也是調(diào)查的一部分,高先生的請求我無法答應(yīng)?!?/p>
警方有警方辦案的規(guī)矩,不可能因為高陽對破案有貢獻(xiàn)就聽從他的意見。
但高陽也有自已的考量。
“警官先生,這個九宮格的墳?zāi)箻O為罕見,除了中宮之外的其他八宮在曲抒懷受到傷害的時候能射出木箭,哪怕隔著十幾公里都能準(zhǔn)確命中動手的人,可以推測陰宅的主人很強(qiáng)大。普通人開挖墳?zāi)?,一定會出意外?!备哧柨嗫谄判牡馈?/p>
“那怎么辦?”
警司也苦惱。
“解鈴還須系鈴人?!备哧柾銘?,“曲總,你知道這里埋的是誰么?”
曲抒懷搖頭。
“您仔細(xì)想想?!备哧栁⑿Φ溃澳泱w內(nèi)有陣法,說不定就是長眠在這里的前輩留下的,他一定和你有莫大的關(guān)系,才會費(fèi)盡心思保護(hù)你。你要明白,術(shù)師去世,體內(nèi)的炁都會回歸天地,前輩強(qiáng)行留下八支箭,消耗很大,甚至?xí)p耗他的壽數(shù),對你如此關(guān)懷的人,到底是誰?”
大家齊刷刷看著曲抒懷。
曲抒懷滿臉糾結(jié),雙手?jǐn)傞_:“我……我不知道啊?!?/p>
高陽微微一笑:“那你回憶一下你的家人?!?/p>
“我爺爺我父親都是伐木工,我奶奶是農(nóng)民。我家好幾代人都住在新城,這一查就知道了。”曲抒懷撓撓頭,“我姥姥姥爺是從鄰市搬來的,做點(diǎn)小生意。我大伯二伯和姑姑生前也基本沒離開過新城,他們都是火葬,連骨灰都沒留下,直接撒在山上了。我這一輩的兄弟姐妹都和我差不多歲數(shù),也沒有去世的?!?/p>
“我一些朋友也都活的挺好,我確實想不出誰能對我這么掏心掏肺啊,如果我知道,我肯定給他磕一百個響頭?!?/p>
高陽看著曲抒懷,緩緩道:“曲總,你有沒有發(fā)現(xiàn),你漏了一個人?”
“誰?。俊?/p>
“你母親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