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陽抄起一把劈竹刀,“鏗鏗”劈砍起來。
一刀,竹子攔腰折斷。
二刀,竹子豎著被劈開。
三刀,一截竹子輕松愉快變成四部分,扔在眾人腳下。
“麻煩大家?guī)臀覔湟堋!备哧栴^也不抬,交代一句。
“開干!”如夢初醒的王主管大喝一聲,擼袖子就上。
都說玄總的老公不是一般人,現(xiàn)在看來,傳言絕非空穴來風。王主管看了一眼竹林,又掂了掂手里的半片竹子。
乖乖,這竹子直徑最少十公分,高陽砍起來比用電鋸還快。
這特么是人能干出來的?
其實同樣的行為,在荒島求生過程中,高陽也用過。獨自砍伐一棵樹,用來試探水潭深淺。
當時只有玄靜瑤和何悅目睹。
今天,則是機動小隊所有人都看到了,大受震撼。
在高陽強大的個人能力加持下,四五十米的竹筒管道沒用半個小時就搭建完成,潺潺山泉水汩汩而下,準確流進黑曜石水盆內(nèi)。
玄靜瑤化身好奇寶寶,詢問高陽這么做的意義。
高陽將“陰陽魚眼”陣法的陰毒之處告訴老婆,當聽到“二選一”的時候,玄靜瑤目瞪口呆。
周鶴年和高云天兩位老人家,必死其一。
“所以我要破掉這個陣法,陰陽兩魚眼的位置,要建立一套循環(huán),引導(dǎo)陰陽二氣自然疏解,變成其他能量?!备哧柨囍樀?。
“幾天能解決?”玄靜瑤問道。
“七天。”高陽皺眉。
“來不及啊?!?/p>
“是,所以我不會只用一種辦法?!备哧枏陌锬贸鲆话褬淙~,數(shù)出七片,放在黑曜石水盆里。
水盆有一個出水尖嘴,樹葉堵在尖嘴旁,不會被水流沖刷下去。
“這是什么樹葉?”
“榕樹葉?!备哧栒f完,拎著包走到陽魚眼處,竟然拿出一盆文竹。
高陽拔掉陽魚眼處的青銅短劍,將文竹埋了進去,用三分之二的土壤和三分之一的綠松石碎塊。
之后,高陽從水盆中,拉出一條藍色的棉線,一直走到陽魚眼的文竹旁,繞文竹三圈后,將線頭埋進土里。
高陽抬頭看了一眼太陽。
“午時二刻。”
高陽站在陰陽兩眼中間位置,雙手掐了一個古怪的手印,嘴里念念有詞:“水潤木長,氣轉(zhuǎn)新生,舊局渙散,靈根自成!”
看著老公神神叨叨的樣子,玄靜瑤卻絲毫不敢大意。
以他對高陽的了解,知道對方這么做一定有道理,一定有用處,這世界上玄之又玄的事情很多,首先不能戲謔對待。
高陽做儀軌的時候,玄靜瑤一言不發(fā),面容肅穆,保持著敬畏狀態(tài)。
高陽行儀軌的時候抽空看了老婆一眼,看到對方正經(jīng)的模樣,微微點頭。
“瑤瑤,派兩個人,每天晚上11點到凌晨一點,也就是子時,給文竹噴灑竹瀝水,我會讓人專門準備。”
“好?!毙o瑤點頭,對一名下屬交代一番,最后叮囑他廣而告之——所有在北邙山的員工,五倍工資,事情結(jié)束之后還有紅包。
山腰響起了歡呼聲。
讓員工干活,當然錢要給足。
玄靜瑤調(diào)來兩個小組,按照高陽的叮囑,分別看守陰陽魚眼,并且關(guān)注文竹長勢。
文竹新枝長出第七片葉子,陣法就瓦解了。
所以,理論上是七天時間。
但高陽還有第二個手段,用來加速陣法瓦解。
“這第二個手法,叫三才分氣法。”高陽布置完水木化生法之后,略顯疲憊,“引入天地人三才格局,割裂陰陽魚眼之間的互動。”
“那不是和第一個手法相矛盾?”玄靜瑤不解。
高陽搖頭:“恰恰相反,兩者相輔相成。水木化生的目的是讓陰陽二氣循環(huán)往復(fù),自我消融。除了相互流轉(zhuǎn)的二氣之外,還有一些盤旋在陣法中,這就需要三才局來各個擊破。這么說吧,三才分氣就像圍困城池,而水木化生就是圍三闕一?!?/p>
玄靜瑤點點頭,領(lǐng)悟了高陽話中含義。
高陽開始布置三才分氣局。
陽魚眼正上方便是天位,高陽用三根竹竿搭起簡易架子,將一塊白水晶用紅繩纏繞九圈,懸掛在架子中間,垂直位置恰好對準陽眼。
地位,稍微麻煩一些,在陰魚眼正下方,也就是文竹下方。
高陽拿出一塊手掌大小的泰山石敢當,背面鐫刻“三才安定”四字,同時覆蓋一層朱砂粉。
石敢當埋在文竹下方,遙相呼應(yīng)。
陰陽兩眼的連線中間位置的地面,便是三才的“人位”。
高陽拿出一尊黃玉麒麟,頭朝陽,尾朝陰。
至此,三才分氣局形成。
高陽看了一眼手表,午時三刻。
“就是現(xiàn)在了。”高陽喃喃自語一句,看著陽光直射水晶的那一刻,他手持銅鈴,繞三才繞圈,各自九次,總共二十七次。
同時,嘴里念誦口訣:“三才立極,氣路分明,陰陽循道,不復(fù)交纏?!?/p>
奇妙的感覺出現(xiàn)了。
站在高陽身邊的玄靜瑤,感覺到一股抓不住摸不到的力量,正在快速流轉(zhuǎn)。
她確定,絕對不是風。
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“風水”?
太奇妙了。
行完儀軌,高陽滿頭大汗,臉色微微蒼白,靠著大樹休息,把玄靜瑤心疼壞了。
“老公,可以了,你已經(jīng)盡力了,休息吧?!毙o瑤柔聲勸道。
很明顯,高陽做儀軌消耗巨量精力。
普通人不會明白,不就是神神叨叨的事兒么,怎么就消耗精力了?
但玄靜瑤對那股玄之又玄的力量有所體會,感受更深刻。
“這陰陽魚眼局,應(yīng)該動用了最少十名以上的術(shù)師共同布置。我略有吃力,不過沒關(guān)系,這對我也是一個進階的機會。”高陽露出燦爛笑容,“放心,老公強的很。”
說完,高陽給肖伊人又撥了一個電話,得知陶燈又碎了幾盞,臉上憂色更濃。
病去如抽絲。
哪怕兩種解局手法已經(jīng)起作用,也需要時間。
……
病房內(nèi),高家兩口子疲憊不堪的靠在一起。
另一邊周光耀和顧永清兩口子也是精神萎靡。
高陽急匆匆離去,給大家?guī)硐M?,但是陶燈一盞盞的破碎,兩位老人家卻沒有好轉(zhuǎn),就算再信任高陽,兩家人也不由狐疑起來。
多重壓力折磨著兩家人。
他們都已經(jīng)是奔六十的人了,體力精力大不如前,實屬硬撐。
兩家唯一的年輕人,便是周念薇。
周念山陪著何悅在南方拍戲,接到電話后正在往回趕,預(yù)計明天下午能到。
所以,周念薇告訴自已一定要撐住。
“周總,我看不如這樣……”鄭浩忽然道,“你們先回家休息,我在這里幫你們盯一下。”
“這怎么行?鄭總,您還是忙您的事兒吧,我們不能再耽誤您時間了?!敝苣钷绷⒖痰?。
李世豪給她和鄭浩做媒,周念薇就對鄭浩生出了戒心。
更何況,兩人非親非故,這種“好意”是絕對不能接受的。
鄭浩也不勉強,淡淡一笑:“那行,我先去忙,有事一定通知我,周小姐,我覺得我們還是能夠成為朋友?!?/p>
說完,鄭浩離開病房。
高洪森陰沉著臉,忽然開口道:“我就不該信高陽的話?!?/p>
張月霞和周光耀兩口氣立刻望著他。
周光耀冷笑道:“高洪森,你還要展示你的愚蠢么?”
“周光耀,你特么的什么意思?你家老爺子也躺著呢,什么風水,什么亂七八糟的,如果高陽真有本事,這都大半天了,怎么一點兒起色都沒有?”高洪森低吼道,“我看,高陽是對我們懷恨在心,故意拖時間?!?/p>
“胡說!”顧永清厲聲道,“小陽不是那樣的人,我們周家可將他當成親兒子,就算恨,也是恨你。”
“呵呵……”高洪森冷笑,“你家閨女婚內(nèi)出軌,你覺得高陽會對周家有好感么?”
周念薇霍然站起:“高叔叔,還提這些事做什么?現(xiàn)在我們的目標是一樣的,都是希望兩位爺爺好起來?!?/p>
“我不管,我要轉(zhuǎn)院,金城看不了,就轉(zhuǎn)到省城去!”高洪森拍著大腿道,“我不相信高陽!”
“但是高陽叮囑我們不能亂來。”周念薇道,“陶燈碎了好幾盞,說明高陽的辦法有效果,雖然聽起來有點兒……那個,但我相信他?!?/p>
“你信就不信吧,我走了!”高洪森按下呼叫鈴,把護士叫過來,表示讓醫(yī)院聯(lián)系省城,給高云天老爺子轉(zhuǎn)院。
周光耀兩口子看到情況變化,面面相覷。
“老周?你……”顧永清望著丈夫,希望他拿個主意。
周光耀此刻也有些微微慌亂。
高陽說的事情,玄之又玄。
但也有醫(yī)院醫(yī)術(shù)不夠的可能,該怎么辦?
“爸媽,我相信高陽。”周念薇咬牙道,“高家老爺子和我爺爺待他都很好,高陽是個知恩圖報的人,我不信他會害人?!?/p>
女兒的堅定,讓周家兩口子動搖的心思慢慢穩(wěn)定下來。
周光耀點點頭:“念薇說的對,我們相信小陽就好,而且……現(xiàn)在咱爸這個狀態(tài),轉(zhuǎn)院……怕是很危險?!?/p>
忽然,燈光熄滅。
在通風口上的太極圖團,立刻熄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