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卓儀手上的項目交接,至少還要一個星期。
她不想再見到那個陳格,聽他講有關(guān)韓佳雨的事情,也不想卡米見陸景淮跟林昭秀恩愛。
于是她搬去了溫雅跟段宏森家小住。
溫雅雖然對她還有她爸媽都很冷淡,可不知道她一直都特別喜歡溫雅。
與其說喜歡,還不如說羨慕。
關(guān)于溫雅跟段宏森的事情,她小時候就聽溫家的人說過。
她實在難以想象,年輕時候的溫雅是怎么有勇氣為了段宏森義無反顧地家里人決裂。
而事實也證明溫雅的選擇是對的。
尤其跟他們她能感受到,他們不一般的感情。
在溫卓儀準(zhǔn)備回國的前一晚,又撞見溫雅跟段宏森在客廳練字。
紫檀木的長案上鋪著米白色的宣紙,段宏森站在案前,握著溫雅的手教她運筆。
他的手掌寬大,將她的手整個包裹住,筆尖在紙上緩緩游走,落下 “平安” 二字。
陽光透過落地窗斜斜切進來,把兩人的影子投在墻上,像幅揉皺了又展平的舊畫。
溫卓儀端著水杯站在玄關(guān),忽然想起自已爸媽。
永遠(yuǎn)是西裝革履的父親坐在沙發(fā)上看財經(jīng)報,母親對著鏡子試新首飾,兩人的對話永遠(yuǎn)圍繞著 “溫家的臉面”“哪個合作方該應(yīng)酬”,像臺精準(zhǔn)運轉(zhuǎn)卻沒有溫度的機器。
不能說他們沒有感情,只是他們卻更趨向于相敬如賓。
她曾經(jīng)問過母親,父親是他最愛的男人嗎?
顏珍笑著道:“當(dāng)然。”
溫卓儀又問:“你愛他什么?”
她說:“儒雅紳士,脾氣極好,還是溫氏繼承人,能給到我想要的一切?!?/p>
溫卓儀有些迷糊,愛一個人是因為他剛好符合你設(shè)置的所有條件嗎?
于是當(dāng)她第一次看見陸景淮的照片,知道他的背景時,就認(rèn)定這樣的男人該屬于自已。
可后來又莫名其妙被偏執(zhí)又破碎的宋凜吸引。
這些天她努力讓自已不再去想宋凜,卻又瘋了一樣,期待著他能給自已一個合理的解釋。
期待一切都只是個誤會。
所以愛情到底是什么?
“卓儀?!睖匮诺穆曇舸驍嗔怂乃季w,“站在發(fā)什么呆?”
一旁的段宏森帶著笑意道:“廚房有銀耳羹,卓儀要喝嗎?”
溫卓儀點了點頭,“謝謝姑父?!?/p>
溫雅放下筆,陪溫卓儀在餐桌坐下,“明天回去?”
溫卓儀拌著碗里的銀耳,點頭:“嗯?!?/p>
“卓儀,你跟陸景淮的事情,你婉楨阿姨都跟我說了?!睖匮爬渎暤溃骸拔覍嵲跊]想到他們會那么厚顏無恥打陸家的主意。”
溫卓儀心里頭不是滋味,但無從反駁。
確實所謂的“娃娃親”本來就不是屬于她的。
“小雅?!倍魏晟瓫_溫雅搖搖頭,“那都是大人的想法,跟卓儀什么關(guān)系?”
溫雅嘆了口氣,拍拍溫卓儀的胳膊,“我不是責(zé)怪你的意思,但希望你回去后,也跟他們說清楚,當(dāng)年說好跟陸家結(jié)親的是我的女兒,我女兒都被他們害死了,這門親事早就不在了?!?/p>
“所以陸家并沒有虧欠溫家什么,讓他們別把氣撒陸家上!如果他們非要算,那我就親自過去跟他們算一算。”
溫卓儀沒想到,這么多年過去,溫雅還是對以前的事情耿耿于懷。
她還以為,溫雅已經(jīng)釋懷了,只是拉不下面子回溫家。
“知道了,姑姑?!?/p>
第二天,段宏森就讓人送溫卓儀去機場。
然而溫卓儀正拉著行李箱準(zhǔn)備登機時,突然看見不遠(yuǎn)處站著的宋凜。
她沒想到離開之前,還能看見他。
但是想到他玩弄自已的感情,立刻就氣憤地轉(zhuǎn)身。
宋凜追了上來,握住她的手腕,“卓儀,我就是來送送你,沒有別的意思?!?/p>
溫卓儀難以理解,他怎么能把一切說得那么云淡風(fēng)輕?
那天他跟那個小明星的事情被揭穿也是,就那么一句,連解釋都沒有?
就好像他沒有任何過錯一樣。
溫卓儀氣憤回頭,甩開他:“你是不是從頭到尾都在耍我?根本就沒有喜歡過我?”
宋凜眸光深邃地凝視著她:“不喜歡你,那天就不會跟你告白,我對感情從來都是認(rèn)真的?!?/p>
溫卓儀眼眶通紅:“那你跟那個小明星到底怎么回事?”
宋凜沉默了片刻,嘆了口氣道:“那天陸景淮在慶功宴跟林昭求婚,我喝了許多酒,把她誤認(rèn)為是林昭?!?/p>
“就一次,而且也是那天我想清楚了,要徹底放下林昭,后來我就沒有跟貝安琦再有任何聯(lián)系?!?/p>
他眼尾泛紅,聲音也漸漸變得沙?。骸皩Σ黄?,我真的從來沒想到要傷害你?!?/p>
“我敢祈求你的原諒,就想來送送你,畢竟可能以后我們都不會再見了。”
溫卓儀看著滿臉悲傷的宋凜,瞬間心亂如麻。
她分不清,他到底說的是不是真話?
可心底對他又難以克制。
“馬上要登機了,我要走了?!?/p>
宋凜點頭,拉過她的行李箱,“我送你?!?/p>
溫卓儀沒有拒絕。
兩人也沒有再說話,緩慢地走到登機口,最后入閘時,宋凜松開了行李箱。
溫卓儀獨自拉著行李箱入閘,然而在最后一刻,她還是沒忍住回頭看向宋凜。
宋凜露出一個淡淡的笑,朝她揮了揮手走。
等徹底看不見溫卓儀,宋凜臉上的笑幾乎一秒消失,取代的是陰翳和不屑。
沒想到溫家捧在手心的千金,居然是這么一個蠢女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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貝安琦剛接受完采訪回到車上,就接到宋凜助理打來的電話,讓她晚上穿漂亮,到“夜色”包廂。
她很是激動。
果然,宋凜還是舍不得她。
這時曹正打來電話,一開口就怒氣沖沖:“貝安琦,你在節(jié)目里胡說八道什么?抹黑別人對你有什么好處?你還想不想在圈子里混了?!?/p>
明明起初曹正對她還挺不錯的,后來受林昭的影響對她各種苛刻挑剔。
現(xiàn)在居然還為了林昭那個賤人, 特地打電話來罵她。
貝安琦想到自已背后還有宋凜做靠山,一點兒也不怕他,直接懟回去:“曹PD,我說的有問題嗎?難道不是實話?當(dāng)初就是林昭看不上我,是你的堅持我才獲得錦秋這個角色的?。 ?/p>
曹正氣死:“林昭當(dāng)初也不是特別針對,她不過是就事論事,你這樣說話,就不怕日后沒有劇組敢要你嗎?”
貝安琦得瑟道:“我背后的人,你應(yīng)該很清楚,有他在,我還擔(dān)心沒有資源嗎?曹PD你最好想清楚,對我的態(tài)度,應(yīng)該怎樣才是對的。”
曹正后悔死了,當(dāng)初怎么選了這個玩意!
“貝安琦,多行不義必自斃,你好自為之吧?。 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