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時分,陸景淮的黑色邁巴赫準時停在商業(yè)大樓前。
林昭走出電梯時,遠遠就看見那個挺拔的身影靠在車邊。
她不禁莞爾。
商場上殺伐決斷的陸總,如今竟像個大學生似的天天準時來接她下班。
“在想什么?”陸景淮自然地牽過她的手,指腹在她掌心輕輕摩挲。
“想陸總怎么突然變得那么閑,不用應酬?”她故意調侃,卻順從地坐進副駕駛。
陸景淮俯身替她系安全帶時,雪松香氣若有似無地縈繞過來。
“應酬讓陳格去了?!彼暮粑鼟哌^她耳畔,“我要回家陪老婆吃飯。”
每次聽見他喊她老婆,她就覺得很奇怪,但心里又甜甜的。
陸景淮淺淺一笑,發(fā)動車子: “今天想吃什么?”
“隨便?!绷终淹笠豢?,閉目養(yǎng)神。
她的發(fā)絲散落在真皮座椅上,像潑墨山水畫。
陸景淮輕笑:\"以前做我助理時,你可是連餐后甜點都能安排三種方案。\"
“那是工作?,F在我是陸太太,有權享受選擇困難癥?!绷终褌冗^臉,睜開一只眼。
車子駛入暮色中,陸景淮的側臉在路燈下忽明忽暗:“行吧,陸太太。”
片刻后,他突然打轉方向盤:\"回家吃,我下廚。\"
林昭錯愕:“沒有張媽在,你行嗎?”
“可以的。”陸景淮側眸朝她淺淺笑:“要是沒做好也可以叫外賣,不會讓你餓的?!?/p>
“好?!彪y得他有興致,林昭也不潑冷水。
陸景淮:“不過,你要不要去員工宿舍把私人用品搬到我們的新家?”
林昭點頭:“可以?!?/p>
于是到了樓下,陸景淮要陪她上去收拾時,被她拒絕:“沒多少東西,我五分鐘就下來?!?/p>
他隨即蹙眸:“五分鐘?你不打算東西都搬走?”
林昭:“我怕以后會遇到特殊情況,需要回來住?!?/p>
在她看來,情侶夫妻間感情再好,難免都會有吵架的時候,還是留個退路。
況且住這比住酒店好,也不用打擾別人,隨時都可以回來。
陸景淮失笑,“你是怕我們吵架,我會趕你走?”
林昭直言:“這不是很正常嗎?再好的感情也會有產生摩擦的時候?!?/p>
她的話很理智,也沒毛病。
可陸景淮聽了,還是有種無法言喻的失落。
他很清楚,這種失落,來自于他的占有欲,他希望她全身心地愛他,相信他,依賴他。
可她卻似乎隨時準備好離婚。
而且一副就算離婚,也能很快就可以放下,絕不會留戀的架勢。
陸景淮落在方向盤的手,指節(jié)微微發(fā)白,但沒有再說說什么。
林昭看出陸景淮有些不高興,但還是沒改變自已的想法。
她覺得自已沒做錯什么。
后來他們去逛超市買食材,陸景淮的情緒顯然比剛見面時低落。
林昭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,只能跟他多說話緩和兩人之間的氣氛。
幸好他的很快就注意力都在“買什么菜做什么吃好不好吃?”這幾件事情上。
回到家后,陸景淮便開始如火如荼地準備晚餐。
林昭本來想給他打打下手,切個菜什么的,卻被他趕出廚房。
“累得話,洗個澡,或者休息一下,我來就行?!?/p>
“你確定一個人可以?”
“嗯?!?/p>
既然他那么有信心,林昭就安心偷懶了。
昨晚折騰了一夜,今天又上了一天班,她真的很累。
林昭在沙發(fā)上躺下,后腦勺突然被什么硬物硌得生疼。
她坐起來一看。
是一支口紅。
擰開,挺低調的豆沙色,還是用過的。
絕對不是她的,更不是陸景淮的,毫無疑問,有別的女人來過。
不過單憑一支口紅不能說明什么,會不會是上個業(yè)主留下的?
可這房子的家具都是新的,而且似乎全是按她的喜好挑選的。
那可能是保潔留下的。
林昭覺得也沒有必要為一支口紅去質問陸景淮,于是把口紅放在茶幾上,回了主臥。
她拿了衣服進浴室泡澡,剛把頭發(fā)吹干,又發(fā)現洗手臺上有個藍色盒子,里面還有沾著睫毛的美瞳。
今天早晨她就注意到了這個盒子了,但沒打開看,以為是旅行裝的護膚品之類的。
林昭有些不淡定了。
猛然腦補了狗血出軌情節(jié)。
心臟刺啦啦地疼。
接著她又檢查了臥室的其他地方,梳子上有女人金黃色的短發(fā),床頭還有一只珍珠耳環(huán)。
.......
林昭強壓著自已的情緒,用紙巾包著這些惡心的東西走出房門。
此時客廳美食的香味四溢,餐桌上已經擺放著三四個菜,外加鮮美羊肚菌湯。
陸景淮解下圍裙,“陸太太,吃飯了?!?/p>
然而林昭沒過去,反而繞道客廳,把那些罪證一一擺在茶幾上,“陸景淮,你來看看這些東西?!?/p>
見她神色嚴肅,陸景淮隨即便覺察到不對勁,抬起大長腿往她身邊去。
掃了一眼茶幾上的東西,他蹙眸看向林昭:“這是什么?”
希望只是個誤會,于是林昭盡量讓自已語氣平靜,“這些都不是我的,而且是在這房子里找到的?!?/p>
陸景淮眉頭皺得更深了:“誰的?”
林昭被氣笑:“你問我?這是你的房子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