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素蘭立刻點頭,語速加快:“當時我們毫無察覺,現(xiàn)在想來,肯定是陸景淮派來的人,早就提前踩好點,盯著我們!”
林昭心里狠狠一揪,她現(xiàn)在是認定了陸景淮就是兇手,可明明還有很多可疑的地方。
大概是父親去世后,需要一個宣泄點,陸景淮就是這個點。
方文沒接話,只是順著她的話往下問:“那您被迷暈后,醒來時周圍是什么環(huán)境?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,比如別人說話的內(nèi)容,或者車輛經(jīng)過的聲音?”
提到被綁架的場景,于素蘭的身體明顯繃緊了,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角,聲音也帶上了顫抖,“醒來就在山林里面,聽見綁匪給人打電話,這些都在那天跟你們的同事說過了?!?/p>
她說著,眼淚又涌了出來,“我家老林眼睛都被他們害得瞎了幾十年,為什么還不放過他……”
方文遞過一張紙巾,語氣依舊溫和:“您別太激動,慢慢說。那您最近晚上睡得好嗎?會不會經(jīng)常想起那天的事,或者夢見不好的場景?”
于素蘭接過紙巾,擦了擦眼淚,眼神有些恍惚:“睡不好,一閉眼就看見老林滿身鮮血地躺在地上,一晚上昏昏沉沉,醒來好多次,甚至總覺得那些人還要把我滅口了,這事才能結束?!?/p>
“那吃飯呢?胃口怎么樣?” 方文繼續(xù)問,“有沒有按時吃飯,或者覺得沒胃口,吃一點就飽了?”
“吃不下,” 于素蘭搖了搖頭,聲音低沉,“以前老林總給我做涼拌木耳,現(xiàn)在看見木耳就難受…… 家里的菜都是陽陽做,我就吃幾口,沒什么滋味?!?/p>
旁邊的助手飛快地在筆記本上記錄,偶爾抬頭觀察于素蘭的神情。
方文看了眼林昭跟林陽,“接下來可能需要你們先回避一下,我還有幾個重要的問題要詢問你們母親?!?/p>
于是林昭跟林陽下了樓等待。
等他們離開后,于素蘭離開焦急問道:警官,是不是案件有什么新的突破,找到證明殺害我丈夫兇手的關鍵證據(jù)了,你放心到時候我一定配合出庭作證,讓兇手償命。”
“于女士,你不要緊張,案件已經(jīng)竭力偵破當中,但您作為案件的受害者家屬,我們?yōu)榱舜_保你的供詞準確性,這里還需要對你進行一個評估?!狈轿那擅畹匕矒崴螅^續(xù)問道:“您最近跟孩子們相處的時候,會不會覺得心里煩躁,或者忍不住想發(fā)脾氣?比如明明知道他們是為您好,卻還是控制不住想說重話?”
于素蘭的身體僵了一下,眼神有些躲閃,“你們你不是懷疑我精神狀態(tài)有問題?警官,我一點問題都沒有,就是太傷心難過了,才會發(fā)脾氣,我不知道怎么去宣泄?!?/p>
她拽起拳頭重重地敲下自已的心臟,“這里好疼疼,堵得慌,嗚嗚嗚......”
“活生生的一個人啊!轉(zhuǎn)眼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,明明我們才一起去公園.......”
于素蘭再次情緒崩潰地哭了起來。
大概四十分鐘之后,方文從樓上下來。
“我們對于女士進行了催眠治療,她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進入了深度的睡眠之中?!狈轿陌延谒靥m的評估表格遞給林昭,“基本上可以確定,她患上了典型的創(chuàng)傷后應激障礙也就是PTSD,雖然時間短,但已經(jīng)出現(xiàn)幻聽和認知扭曲?!?/p>
姐弟倆神色重重一沉。
林昭急切問道:“那現(xiàn)在應該如何治療和干預?!?/p>
“通常這種情況需要采用‘藥物 + 心理’的聯(lián)合治療,而且要分階段進行?!狈轿模骸暗綍r候制定好具體的治療方案,我再發(fā)給你,另外你母親也需要按時復診,這樣才有利于康復?!?/p>
“好的,謝謝你,方醫(yī)生?!绷终阉妥叻轿暮螅仡^看向林陽。
兩人酸澀地對視了一眼。
林陽:“姐,怎么會這樣?”
林昭抱了抱他,“別擔心,好好治療就行,媽媽一定能好起來的?!?/p>
這時,林昭的手機響了起來。
她看了眼手機,是簡以晴打來的。
“昭昭,你還好嗎?網(wǎng)絡上的那些都是真的嗎?”簡以晴哽咽道:“林叔他......他......”
林昭如遭雷劈,案件在網(wǎng)絡上曝光了!
“嗡” 的一聲,林昭感覺大腦一片空白,手里的手機差點摔在地上。
她扶著沙發(fā)扶手站穩(wěn),聲音發(fā)顫:“以晴,怎么會…… 陸家不是把消息都封鎖了嗎?”
簡以晴聽見林昭的回應,才確定網(wǎng)絡上的消息都是真的。
她驚呆,說不出話來。
這時林陽連忙打開手機,看見上面一條條熱搜,還有親戚朋友發(fā)過來的消息后,臉色發(fā)白,把手機遞給林昭。
#陸氏集團總裁涉嫌殺害岳父#
下面討罵聲一片,曾經(jīng)備受擁護的大財閥,本就積攢了許多的怨氣。
窮人們的怨恨,同行的嫉妒,對手的仇恨。
如今墻倒眾人推。
陸氏集團早盤開盤即跳水,半小時內(nèi)股價暴跌 7%,市值蒸發(fā)超 200 億,操盤手在交易系統(tǒng)前手指發(fā)顫。
供應商緊急發(fā)來暫停合作函,海外訂單被凍結,會議室里高管爭論不休,公關部電話被媒體打爆。
陸景淮的私人手機被陌生號碼轟炸,社交賬號涌入上萬條辱罵私信。
他剛抵達公司樓下,就被蹲守記者圍堵,閃光燈刺得他睜不開眼。
助理遞來的平板上,合作方 361 度式的解約聲明刷屏,連長期合作的銀行都發(fā)來風險預警。
更致命的是,匿名者扒出他早年商業(yè)糾紛,惡意拼湊成 “冷血資本家” 人設。
集團內(nèi)網(wǎng)謠言四起,員工私下討論 “總裁會不會被抓”,采購部連基礎物料都難下單。
這場風暴把在商界屹立百年的陸氏集團和陸景淮,即將拖入深淵。
宋凜看著財經(jīng)新聞上的報道,臉上露出扭曲而瘋狂的笑。
等這一天,他實在等得太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