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嘉得知于欣秋夫婦死亡的消息后,急忙把消息告訴了溫雅和段宏森。
消息像一塊巨石,重重砸進了溫雅和段宏森本就難以平靜的心湖。
段嘉帶來的消息像一塊巨石,重重砸進了溫雅和段宏森本就難以平靜的心湖。
“死了?于欣秋和她丈夫……都死了?”溫雅臉色瞬間蒼白。
她恨于欣秋,恨她偷走了自已的孩子,讓她們骨肉分離二十年,這份恨意刻骨銘心。
可她從未想過會鬧出人命。
段宏森同樣震驚輕輕拍了拍妻子的手背以示安撫,內(nèi)心卻波濤洶涌,“怎么會如此,我們想要的不過是一個真相和公道?!?/p>
這樣的慘烈方式,不由得讓他們夫婦倆產(chǎn)生一種難以言喻的負罪感。
如果不是他們執(zhí)著追查舊事,是否就不會將對方逼上絕路?
溫雅緩過神,第一時間拿起手機給林昭打電話。
她的聲音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:“小昭,于欣秋他們的事……媽媽……媽媽沒想到會這樣……”
此時林昭正跟陸景淮剛送完聞達會醫(yī)院,在回家的路上。
她看著窗外冷風(fēng)呼嘯的街道,緩緩開口,“媽媽,事已至此,我們能做的就是配合警方,處理后面的事情?!?/p>
她沒有告訴溫雅案件其實疑點重重,遺書可能偽造,真兇尚未落網(wǎng),畢竟現(xiàn)在是讓兇手放松警惕的最好時機,越少人知道越好。
溫雅輕聲問道:“于欣秋是不是還有個生病的孩子?”
林昭:“眼下先幫聞達把那邊的后事處理好吧,那孩子……現(xiàn)在無依無靠的?!?/p>
溫雅壓下心中的千頭萬緒,柔聲道:“好,應(yīng)該的。那孩子確實可憐。需要媽媽做什么,你就說。無論如何,媽媽都支持你。”
“謝謝,媽?!绷终殃P(guān)心道:“您好好照顧自已的身體,等我處理完聞達的事情,就去看你。”
溫雅:“嗯,昭昭,你也要照顧好自已不要太累了?!?/p>
掛完電話,林昭心頭漫上一絲暖意。
一旁的陸景淮把她扯進懷里,“怎么了?”
林昭抬頭看他:“老公,我總感覺有些幸福得不真實,我居然又有爸爸媽媽了,而且還有外公,舅舅,有那么多跟我血緣關(guān)系的人?!?/p>
陸景淮嘴角勾起一抹笑,“嗯,我也很替你高興,我們昭昭值得擁有那么多的愛和幸福?!?/p>
說著他情不自禁地吻了吻她的額頭。
......
羊城。
林昭將聞達帶回了羊城,為于欣秋和聞納森操辦了一場簡單的葬禮。
原本林昭是想讓人送于欣秋跟聞納森的骨灰回故土的,聞達卻說,于欣秋大半輩子都在叨念回華國,并親口叮囑過她,倘若她去世了一定要把骨灰?guī)Щ厝ァ?/p>
至于聞納森的骨灰,日后等他身體完全康復(fù),再親自送回去。
可事實上,案子還未結(jié)束,他們給聞達的都不是于欣秋跟聞納森的真骨灰,只是為了讓兇手放松警惕罷了。
葬禮來的人不多,只有幾個于欣秋娘家的親戚。
而整個過程,聞達都像一尊沒有靈魂的木偶,沉默地接受著一切,只有在靈柩下葬的那一刻,他才再次爆發(fā)出壓抑的痛哭。
林昭看著少年那破碎的樣子,是真的很同情他。
尤其自已也成為母親之后,就尤其容易共情。
日后他孤零零的,也不知道有什么打算。
葬禮結(jié)束,賓客散去。
林昭幫著聞達整理父母的遺物,主要是于欣秋的一些東西。
然而在一個舊行李箱的夾層里,聞達突然發(fā)現(xiàn)了一個用油布包得嚴嚴實實的小包裹。
他顫抖著手打開,里面是一封信,信封上寫著“小達親啟”,另外還有一部老舊的手機。
聞達打開信封,看見上面的內(nèi)容后,顫抖地呼喊林昭:“姐姐??!姐姐!”
林昭疑惑地走到他身邊,“怎么了?”
陸景淮見狀也快步走了過去。
聞達把信遞給她,“這才是我媽死前留下的遺書?!?/p>
【小達,我的兒子:
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,媽媽可能已經(jīng)不在了。
不要哭,也不要怪任何人,這是媽媽自已選的路,也是媽媽應(yīng)得的報應(yīng)。
只是很對不起,媽媽再也不能陪在你身邊了,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已。
.......】
于欣秋在信里整整一整頁都寫滿了對聞達囑咐和愛。
最后的一句話則是叮囑聞達,把信里面的第二頁交給林昭。
林昭小心展開第二頁信紙。
【昭昭:
對不起,昭昭,是我當初鬼迷心竅,一念之差害得你跟親生父母,骨肉分離二十多年。
更因為我的懦弱,沒有在他們知道你的身份時,第一時間把真相告訴你。
二十年前那個夜晚,大概是晚上十點你母親溫雅因為羊水破裂,突然被急救車送到醫(yī)院,當時我正好在值班。
因為人手不夠,我姐于素蘭在回家的路上被緊急叫回。
溫雅當時的情況,其實并不嚴重,醫(yī)生判斷有希望可以順產(chǎn),于是讓她在產(chǎn)房等待宮頸全開。
在我準備進入產(chǎn)房前,一個衣著華貴的女人攔住了我。她遞來厚厚一沓錢,要我讓溫雅的孩子“一出生就夭折”,并承諾事成后支付尾款。
當時我的未婚夫,正因為迷上炒股,把我們所有的積蓄都輸光了,還欠了一大筆高利貸。
鬼迷心竅的我,沒考慮多久就答應(yīng)了。
在溫雅生下孩子,整個人還十分虛弱時,我正準備動手,被我姐發(fā)現(xiàn)了。
她從我手中搶過嬰兒,厲聲質(zhì)問。
我不得不把事情的經(jīng)過告訴了她,并跪下求她幫我。
要是沒有那筆錢,那我未婚夫跟我就全完了。
而且那個女人并非善茬,說如果我被發(fā)現(xiàn),或者事情沒成功,她絕不會放過我們。
我姐又氣又急,罵我糊涂,可看著我苦苦哀求的樣子,再看看懷里剛剛出生啼哭聲響亮的女嬰,她終究是心軟了。
當時產(chǎn)房里恰好有一個被遺棄的女嬰,剛出生不久便夭折了,還沒來得及送去處理。
我姐急中生智,做了一個大膽又無奈的決定。
用那個夭折的女嬰替換了你,并對溫雅謊稱,她生下的男嬰因先天不足沒能保住。
而把你,偷偷抱走了,我們原想將你送到遠方的福利院,讓你至少能平安長大。
但那個女人似乎察覺到了什么,一直在暗中盯著我們。
我們不敢冒險,最后,我姐決定由她來承擔(dān)所有風(fēng)險,將你悄悄帶回了家里。
之后我姐跟姐夫給你取名林昭,視如已出,悉心照顧,寧愿自已吃苦,也盡全力給了你她能給的一切。
而我拿著那筆沾滿罪惡的錢,還清了債務(wù),卻永遠失去了內(nèi)心的安寧。
不到兩月我還發(fā)現(xiàn)那殺千刀的未婚夫出軌了。
人財兩空,萬念俱灰的我,因無法面對姐姐和你,更恐懼事情暴露,我選擇了逃離。
昭昭,所有的錯都在我,是我利欲熏心,鑄成大錯。
我姐是為了保護你,也是為了保護我,才被迫參與了這場欺騙。
她對你傾注了全部的愛,請你不要怪她。
而指使我的,那個女人歹毒的罪魁禍首,便是溫家的大夫人顏珍。
如果我死了,那么害死我的人一定就是她?!?/p>
罪人:于欣秋
林林昭的指尖死死捏著信紙,骨節(jié)泛白。
于欣秋的字跡像一把生銹的鈍刀,一字一句地割開她被隱瞞了二十年的真相。
原來,她啼哭降臨人世的第一個瞬間,迎接她的不是祝福,而是一場用金錢和謊言編織的陰謀。
果然她喊了二十年的“爸爸”“媽媽”并不是偷小孩的惡人,而是救下她,又養(yǎng)育她的救命恩人。
而這所有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顏珍。
自殺,惡毒,視生命如草芥的女人!
二十年前的罪惡還不夠,現(xiàn)在還要搭上兩條人命!
“顏珍......”
林昭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兩字。
陸景淮打開于欣秋留下的那部老舊手機,發(fā)現(xiàn)里面竟然存著有,于欣秋離開醫(yī)院之前跟顏珍的通話錄音。
“遺書加上這個錄音,鐵證如山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