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格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了很久,像是要把這張臉刻進骨子里。他緩緩閉上眼,再睜開時,只剩下無盡的疲憊和絕望。他轉(zhuǎn)向宋凜,聲音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狠戾:“你要是敢傷害她分毫,我絕對會殺了你?!?/p>
“滾!別在這假惺惺!” 溫卓儀厲聲嘶吼,像要把所有的委屈和憤怒都傾瀉在陳格身上。
砰 ——
厚重的木門被狠狠甩上,隔絕了兩個世界。
宋凜順勢將溫卓儀擁入懷中,下巴抵著她的發(fā)頂:“對不起,是我讓你受委屈了。我一定會努力,讓你爸媽認同我們的。”
溫卓儀再也撐不住,緊緊抱著他的腰,淚水洶涌而出,浸濕了他的襯衫:“宋凜,我只剩下你了…… 嗚嗚嗚……”
宋凜輕輕拍著她的背,眼底的溫柔漸漸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幽暗。他望著緊閉的門板,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 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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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陸景淮跟林昭正在吃晚飯,收到陳格發(fā)來的消息。
他指甲一頓看向林昭:“宋凜跟溫卓儀領(lǐng)證結(jié)婚了?!?/p>
林昭:“......”
溫卓儀真是厲害,迫不及待就跳進一個深不見底的火坑。
陸景淮:“宋凜成了溫家的女婿,日后就會成為陸氏的勁敵。”
“不見得。”林昭:“溫展夫婦現(xiàn)在對宋凜那么痛恨,怎么還可能幫他來對付你?”
“那是現(xiàn)在?!标懢盎淬溃骸皽卣狗驄D斗不過宋凜,他現(xiàn)在就像是陰溝里爬行的毒蛇?!?/p>
陸景淮放下筷子:“毒蛇最擅長的,就是蟄伏。他現(xiàn)在對溫卓儀虛情假意,扮演好角色,等溫家心軟,為了女兒不得不松口?!?/p>
林昭舀了一勺湯,霧氣模糊了她的眉眼:“可溫卓儀不是傻子。她只是被‘被愛’沖昏了頭,等哪天宋凜露出獠牙,總會醒?!?/p>
“又或者記起了陳格,就會離開宋凜?!?/p>
“我可不信宋凜能騙她一輩子?!?/p>
“宋凜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,所以他一定會跟溫卓儀有更深的綁定?!标懢盎淬溃骸氨热绾⒆??!?/p>
用孩子羈絆一個女人,可真是惡毒。
林昭正想著,腦子里突然一團光炸過,瞪大眼睛看向陸景淮,“所以你迫不及待想要跟我生一個孩子,不會就是想用孩子綁住我吧?”
陸景淮神色一頓,喉結(jié)微微滾動,不動聲色地拿起碗筷進了“瞎說,我有這個必要嗎?”
“是嗎?”林昭好整以暇地看著他:“那你怎么心虛得都不敢看我的眼睛?”
“胡說,沒有的事?!彼а劭此毤毦捉乐炖锏氖澄?。
林昭無語地笑了起來。
他不會是真的那么沒有安全感吧?
當天下午,宋凜就對外宣布了自已跟溫卓儀的婚訊,更有意思的是,他們的婚期就定在,跟她和陸景淮的婚期同一天。
林昭看到這個時候,真的覺得宋凜有病,而且病入膏肓。
怎么溫卓儀可以瞎到這種程度,完全不出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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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展和顏珍已經(jīng)束手無策,回Z國找溫世崢想辦法。
可倘若宋凜跟當初的段宏森一樣,就一個沒有任何家庭背景的窮畫家,倒是可以強硬地分開他們。
偏偏宋凜在國內(nèi)的地位和財勢不是他們想動就能動的,就連陸氏想要整垮他,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。
溫世崢深嘆了一口氣,無奈道:“兒孫自有兒孫福,你們越是干預,卓儀就越相信宋凜,甚至連父母,親人都不認。”
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溫展一眼:“當初的溫雅不就是個例子嗎?”
溫展著急上火道:“可宋凜跟段宏森根本不是一類人!他也不是真心對卓儀的?!?/p>
溫世崢搖搖頭:“當初我也認為,段宏森是個窩囊廢,圖的就是溫家的財產(chǎn)和權(quán)勢,可事實證明呢?”
“其實爸爸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?!鳖佌湎肓艘灰?,最后也想明白了,“我們也可以先觀察,倘若宋凜能好好對卓儀,管他有什么企圖,我都可以認他這個女婿,況且宋氏現(xiàn)在發(fā)展得那么好,總不會讓卓儀過苦日子。”
“怎么連你也這么想?”溫展難以置信地看著妻子:“宋凜這種人,上幾個月還惦記著前女友,下個月就接近我們卓儀,怎么可能真的會好好對她?他就是裝模作樣,博取我們的信任,早晚會露出豺狼野心?!?/p>
“那你現(xiàn)在有別的辦法嗎?”顏珍紅著眼睛反問,“難道我們真的要跟卓儀斷絕關(guān)系,由得她自生自滅嗎?有娘家作靠山,起碼宋凜明面上也不敢亂來?!?/p>
溫世崢點點頭:“顏珍說的沒錯,現(xiàn)在也沒有別的好法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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終于到了婚禮的日子。
兩輛勞斯萊斯在帝都最繁華的街道上擦肩而過,兩場世紀婚禮,在城市的兩端同時拉開序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