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確保萬無一失,陸景淮跟林昭,帶著聞達,連夜趕回了帝都。
但是再快,把證據(jù)親手交到了警方的手中時,已經(jīng)是次日的深夜。
然而,萬萬沒想到,當警方荷槍實彈趕到溫家時,卻撲了個空。
林昭看著監(jiān)控畫面里顏珍拎著行李箱快步走出溫家大門的背影,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。
陸景淮站在她身邊,下頜線繃得筆直,眼底翻涌著冷意 。
從提交證據(jù)到警方布控,全程只用了四十分鐘,顏珍卻能在一個小時內(nèi)精準出逃,這絕不是巧合。
“內(nèi)部有人通風報信。” 負責此案的警官重重拍了下桌子,臉色鐵青,“我已經(jīng)讓人查剛才接觸過案卷的所有人,一定把內(nèi)鬼揪出來!”
而此時溫家的上上下下都在接受警方盤問。
顏珍離開時,溫家所有人都在睡覺,只有兩個值班的安??匆娝弥欣畲掖译x開。
他們哪里知道顏珍是畏罪潛逃,更不會去過問主家人要去哪。
剛回答完警方盤問的溫世崢坐在沙發(fā)上,臉色鐵青,握著拐杖的手因憤怒而微微顫抖。
林昭連忙拿起毛毯披在老人家的身上,遞給他溫水,“外公,您要保重身體?!?/p>
溫世崢接過溫水喝了好幾口后,抬頭看向林昭:“真沒想到,她居然干出那樣的事情!昭昭......是外公沒有保護好你跟你媽媽?!?/p>
林昭輕拍他微微顫抖的手背,搖頭道,“錯的是她,不是您?!?/p>
沙發(fā)的另一邊溫展更是臉色灰敗,眼神空洞地落在某處,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。
相伴二十多年的妻子,不僅是涉嫌調(diào)換親妹骨肉、殺人滅口的嫌犯,如今更是畏罪潛逃。
他實在難以接受,多么希望今夜的一切只是一場夢。
溫展抬頭看向身邊同樣痛苦的兒子,面對警方的盤問,已經(jīng)沒有了昔日的從容和冷靜。
“沒有!我最后一次見她,就是昨天晚飯的時候?!?/p>
“我真的不知道她去哪了!”
“她什么都沒跟我說。”
這時溫卓儀跟陳格走了進來,她身上披著毛呢大衣,里面還套著睡衣。
看見客廳里的情形,雙腳頓時發(fā)軟,臉色也褪去了最后一絲血色,幸好陳格緊緊地摟住她,將她扶到沙發(fā)上。
溫卓儀看向溫卓喬,“哥哥,真的是媽媽嗎?所有的那些事都是媽媽做的?”
她的問題像一根針,刺破了客廳里本就緊繃的空氣。
溫卓喬對上妹妹的無助的目光,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死死哽住。
好一會兒他閉上眼,痛苦地深吸一口氣,再睜開時,眼中只剩下血絲和一片死寂的灰敗。
最后他極其緩慢、卻又無比沉重地點了點頭,聲音沙啞得如同破舊的風箱:“警方……證據(jù)確鑿。于欣秋臨死前留下的錄音和信件……都指向她。二十年前的事,還有現(xiàn)在的……都是她?!?/p>
溫卓儀只覺得天旋地轉(zhuǎn),最后一絲僥幸也徹底崩塌。
她癱軟在陳格懷里,失聲痛哭起來。
她記憶里那個雖然有時強勢,但卻始終維護家庭的母親形象,在這一刻徹底碎裂,露出其后猙獰可怖的真實面目。
林昭看著眼前支離破碎的場景,心中五味雜陳。
她對顏珍唯有恨意,但對眼前這些被顏珍的罪行所拖累、深受傷害的親人,尤其為年邁的溫世崢和瞬間蒼老的溫展,感到心痛。
......
車子在漆黑的道路上疾馳,開車的男人是顏珍的私人保鏢張明。
也是一直幫她辦事的人,這次要不是張明有先見之明,在警局收買了一個眼線,她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在審訊室里面對嚴刑拷問了。
然而此時車后排的顏珍,裹著厚厚的毛毯蜷縮在角落,全身都在發(fā)抖。
一想到自已以后將會一無所有,成為一個東躲西藏的逃犯,她就痛苦得無以加復(fù)。
怎么會這樣?
明明每一步都計劃得很縝密。
于欣秋怎么會留下遺書和證據(jù)!
怎么會??!
賤女人!早知道聞納森最先要的事情,抓到她的那個晚上,就該殺了她?。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