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可能?怎么會如此?”于欣秋使勁搖頭,眼神躲閃著不敢直視眾人:“我真的不知道?!?/p>
溫雅掙脫段嘉的攙扶,指著于欣秋的鼻子,淚水洶涌而出,“二十多年了!我女兒出生時那聲響亮的啼哭,我到死都記得!你趁我難產(chǎn)虛弱、意識模糊的時候,把她抱出了產(chǎn)房,轉(zhuǎn)頭就告訴我她沒了氣息,你怎么敢?你怎么敢??!”
段宏森眼底的怒火幾乎要將人灼傷:“當當年你說孩子因為早產(chǎn),得了先天性心臟病,沒等搶救就沒了,還抱來一個冷冰冰的死嬰糊弄我們!那個孩子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女兒!是你把她偷去給你姐姐于素蘭了,對不對!”
“你還是人嗎?你身披白大褂,頂著救死扶傷的頭銜,竟然干出這種偷換嬰兒的齷齪事!我絕不會放過你,一定要讓你為當年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!”
于欣秋的肩膀劇烈顫抖,牙齒咬得下唇出血,卻依舊死鴨子嘴硬:“我…… 我真的不知道…… 可能是醫(yī)院抱錯了?當年產(chǎn)房那么亂,我也不知道到底哪個環(huán)節(jié)出了問題?!?/p>
林昭擦了擦眼淚,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女人,都這種時候,竟然還不承認。
“你真的以為所有人都是傻子嗎?還忽悠我們!”
陸景淮握緊林昭冰涼的掌心,壓迫力十足地站到于欣秋跟前:“林昭檔案里的出生日期是在同年的十月,于素蘭夫婦為了掩人耳目騙過所有的人假懷孕了八個月,然后去了港城做了假的出生證明,把林昭變成是她親生的女兒?!?/p>
“關(guān)于這些,我們都已經(jīng)有了十足的證據(jù),而你們這些行為已經(jīng)構(gòu)成了拐賣幼兒罪,倘若把它們交給警方,你是不可能逃過法律的制裁?!?/p>
這話像一道驚雷,狠狠炸在于欣秋的頭頂。
她猛地抬頭,眼神里滿是驚恐與慌亂,先前的狡辯瞬間土崩瓦解,撲通一聲跪倒在地:“是我!是我鬼迷心竅!是我一時糊涂才做了這種事!求求你們,放我一馬吧!”
她哭得撕心裂肺,額頭緊緊貼著冰冷的地板,“我姐夫早就去世了,我姐姐也得了重病,嗚嗚…… 我早就后悔了!這些年因為這件事,我吃盡了苦頭,有家不能回,只能東躲西藏,每天晚上都做噩夢,受盡了良心的折磨!”
說著,她揚起手,狠狠扇了自已兩個耳光,臉頰瞬間紅腫起來,聲音帶著哭腔的懺悔:“對不起!段夫人,段先生!都是我的錯!是我豬油蒙了心,才做出這種傷天害理的事!”
“可事情都過去那么久了啊!” 她抬頭眼神里滿是哀求,“我姐和姐夫把昭昭養(yǎng)得那么好,教得那么優(yōu)秀,你們現(xiàn)在也已經(jīng)相認了,所有的遺憾都彌補了,求求你們,就當是積德行善,放我一馬吧!”
“我兒子才剛做完骨髓移植手術(shù),還在無菌病房里躺著,他離不開我的照顧!我不能坐牢啊!” 她死死盯著林昭,一遍遍哀求,“昭昭,昭昭!看在我姐和姐夫?qū)δ愣嗄牮B(yǎng)育之恩的份上,你幫幫我,求你了!”
然而段宏森卻憤怒嘶吼起來:“憑什么!你和于素蘭害得我們的女兒跟我們骨肉分離二十多年,明明近在咫尺,卻相見不相認!這筆血債,怎么能就這么算了!”
他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哽咽:“當年失去女兒,我妻子一夜白頭,后來好幾年她都愧疚于自已沒有保護好孩子,常常夢魘驚醒幾度抑郁,至今都還常常為此痛苦!這些不可能就這么算了!”
眾人走出了病房,留下于欣秋一個人在里面痛哭流涕。
段家。
下車后,溫雅上前將林昭緊緊抱進懷里,“嗚嗚.......昭昭,我的女兒......你真的是我的女兒,是媽媽對不起你,沒有保護好你?!?/p>
從得知親子鑒定的結(jié)果到現(xiàn)在,溫雅已經(jīng)抱著她哭了好幾次了。
林昭真擔(dān)心她的身體,可也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安慰她:“跟你沒關(guān)系,我知道你一直都惦記著我,都在找我,媽媽......謝謝你,從未放棄過我。”
溫雅抬頭看向林昭,感動道:“你剛才叫我什么?”
“媽、媽。”林昭擲地有聲地又喊了一遍,“我回來了媽媽?!?/p>
溫雅再次緊緊抱著林昭,哭聲里滿是失而復(fù)得的狂喜與疼惜:“昭昭,嗚嗚.....我的女兒?!?/p>
段宏森站在一旁,這個一向沉穩(wěn)內(nèi)斂的男人,此刻眼眶通紅,雙手微微顫抖。
他想上前抱抱女兒,又怕驚擾了母女倆這遲來二十多年的相擁,只能一遍遍抬手抹著眼角,臉上是掩不住的激動與哽咽。
段嘉此刻眼眶也微微泛紅,對陸景淮道:“哥,沒想到昭姐居然真的是我親姐,老天爺還是開眼啊,讓我們相遇,又相認了回來?!?/p>
陸景淮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是啊,沒想到,你居然才是我的小舅子?!?/p>
段嘉一愣,“對,從此你就是我親姐夫了?!?/p>
感覺像是突然升了咖位似的。
陸景淮笑了笑,眸光卻又很快沉下,脫口而出道:“這次的親子鑒定肯定沒有問題,那上次的鑒定一定是被人做了手腳?!?/p>
段嘉也想到了,“按你于欣秋根本不會知道她們?nèi)プ鲇H子鑒定,會是什么人干的?這事可能還有隱情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