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利用“死亡”金蟬脫殼,回到了目本,以山本浩一的身份重新生活,并利用他當年在敦煌學到的知識和技能,反過來竊取華國的文化瑰寶!
她強壓下心頭的震驚,沒有將這個驚人的猜測說出來。
旁邊的謝祁白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,看向她的眼神無比凝重。
謝祁白沉聲開口:“伯父伯母,我們能去輝明同志的墓前看看嗎?我們也想要去祭拜一下?!?/p>
劉父劉母點了點頭,帶著沈云梔一行人,來到了村后的山坡上。
一座孤零零的土墳立在那里,墳前簡陋的石碑上,刻著“劉輝明之墓”幾個字。
沈云梔靜靜地站在墓前,目光銳利地掃過墳墓和墓碑。
墳墓看起來有些年頭了,雜草叢生,與周圍其他老墳并無太大區(qū)別,似乎一切都天衣無縫。
她轉向神情悲戚的老兩口,問出了一個石破天驚的問題:
“伯父伯母,我想問你們一個問題,當年……你們是親眼看到輝明同志的尸體,看著他下葬的嗎?”
劉父劉母聽到這話,臉色都變得有些難看。
“你……你這話是什么意思?!”劉父猛地抬起頭,臉上的悲戚被憤怒取代,聲音也拔高了幾分。
“難道我們還會拿自已兒子的生死說謊不成?輝明他就是沒了!是我們親手……親手……”他說不下去,氣得胸口劇烈起伏。
劉母也紅了眼眶,指著那墳包,聲音發(fā)顫:“這墳都在這兒立了多少年了!我們老兩口年年清明、過年都來添土燒紙,你咋能這么問?這不是往我們心口上戳刀子嗎?!”
見兩位老人情緒激動,謝祁白下意識地上前一步,將沈云梔擋在身后,生怕他們情急之下做出什么舉動。
沈云梔卻輕輕拉了拉哥哥的衣袖,搖了搖頭,示意他不要緊。
她沒有退縮,目光依舊平靜而誠懇地看著劉家父母。
“伯父伯母,我理解你們的憤怒,但是我們也必須要把真相弄清楚。”沈云梔說道。
她把手中的報紙再次展開,遞到兩位老人面前,指著上面的字說道:“剛才你們問我這報紙上寫了什么,現(xiàn)在我可以告訴你們。這個跟你們兒子劉輝明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叫山本浩一,是個目本人?!?/p>
“他現(xiàn)在就在香江,對著全世界的記者說,我們華國傳承了上千年的敦煌壁畫,是他們目本的文化,不應該再叫敦煌壁畫,應該叫……目本壁畫!”
“我們這次過來,就是為了弄清楚,你們的兒子劉輝明和這個山本浩一是什么關系?!?/p>
沈云梔的話音剛落,劉父劉母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。
“目本人”這三個字,像一把尖刀,狠狠刺進了他們心里。
他們這一輩人,經歷過戰(zhàn)火,親眼見過目本人造的孽,骨子里對目本人帶著刻骨的仇恨?,F(xiàn)在聽到有人要搶國家的寶貝,他們本能地感到憤怒!
可沈同志說……他們的兒子跟這個目本人有關系?
劉父猛地攥緊了拳頭,表情沉痛又憤怒地說道:“你這話是啥意思?!我兒人都沒了,埋在這里都好幾年了!你們現(xiàn)在跑來,是想往他頭上扣屎盆子,說他是個目本敵特不成?!我老劉家清清白白,養(yǎng)不出這種數典忘祖的畜生!”
謝祁白見罷,擋在沈云梔身前,語氣緩和道:“伯父你別激動,我們不是這個意思。”
“ 正因為我們相信你們,所以才會特地過來查這件事情,要是我們不信任你們,又何必問你們這么多呢?你們二老仔細想想看,是不是這么一回事?”
“畢竟這件事實在是太過于離奇了,一個跟劉輝明同志長得一模一樣的目本人,恰好也精通壁畫……”
謝祁白一番情理兼?zhèn)涞脑?,讓劉父劉母激動的情緒緩和了不少。
是啊,如果對方不信任自已,何必千里迢迢跑來問這么多?
而且,報紙上那個人,確實和輝明長得一模一樣,這事實在太蹊蹺了。
劉父沉默半晌,布滿老繭的手搓了搓臉,啞聲問道:“那……你們打算咋查?”
“伯父,伯母,請你們仔細回憶一下,當時輝明同志‘犧牲’和下葬的具體經過,每一個細節(jié)都可能很重要?!鄙蛟茥d語氣溫和地引導。
劉母抹了把眼淚,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回憶起來:“那天……別人把棺材送來的。他們說……輝明去抗洪,不小心被洪水沖走了,隔了好幾天才在下游找到……說尸體在水里泡得不成樣子了,怕我們老兩口看了受不住,就直接裝殮好送回來了……”
沈云梔立刻抓住了關鍵:“也就是說,你們并沒有親眼看到劉輝明同志的遺體?”
“算是吧……”劉父嘆了口氣。
“不過棺材里肯定有人!那時候是夏天,棺材抬過來的時候,我們隔著木板都聞到……聞到味兒了?!?/p>
那是一種腐爛的氣息,至今回想起來都讓他心里發(fā)堵。
也正是因為這刺鼻的氣味讓他們深信不疑,也沒有勇氣開棺見兒子最后一面,生怕那慘狀成為一輩子的噩夢。
沒有親眼見到尸體!只有一具散發(fā)著腐臭的棺材!
沈云梔與謝祁白對視一眼,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篤定。這疑點太大了!
幾人走到一旁低聲商議,最后覺得這事必須得開棺才行。
商議既定,謝祁白走上前,語氣盡可能委婉但態(tài)度堅定:“伯父,伯母,根據你們說的情況,我們懷疑當年那口棺材里可能根本就沒有輝明同志的遺體。他的‘犧牲’,很可能是一場為了掩蓋他真實身份而設計的騙局。為了查明真相,為了不讓國家的瑰寶被竊取……我們希望能得到你們的同意,開棺查驗?!?/p>
“什么?!開棺?!”劉母一聽,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,聲音尖利起來,“不行!絕對不行!我兒子已經入土為安了,你們怎么能去驚擾他?!這是要讓他死了都不得安寧?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