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場的家族族長們,紛紛點頭。
他們雖然是附和著,但是,他們彼此心里都是各懷鬼胎...
他們心中想的更是復(fù)雜。
大家都不知道他們在想一些什么...
而在場除了一些家族族長們能夠沉得住氣,更多的人還跟著蕭策他們身旁凱特一樣...
此時此刻凱特,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,下意識地想要低頭避開那慘絕人寰的景象。
卡西維斯的手,迅速而隱蔽地按在了他的后背上,傳遞過去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和警告的暗示,挺住!絕不能露怯!
卡西維斯自己則深吸一口氣,強(qiáng)行壓下胃里的翻江倒海和心頭的滔天怒火。
說實在的盡管他有著一些預(yù)料,他平時也有過一些用刑之類操作...
但是看著眼前這一幕幕,還是有些難受。
特別是,他聽到了那些被行刑的人宣誓。
讓他不由自主就將自己的情緒代入其中了...
他努力將目光聚焦在那些行刑者身上,而不是受刑者,臉上刻意浮現(xiàn)出奧列里烏斯家族特有的那種既厭惡又帶著點功利考量的復(fù)雜表情,低聲像是對身旁的蕭策抱怨,又像是在解釋給旁邊可能注意他的人聽!
“真是糟糕...光照會的新會長手段還真是...夠勁!這血蛭看起來挺...特別的玩意兒?在南方海域倒是少見這種大型貨色。嘖…真是浪費(fèi)時間,這些家伙又能問出什么?那個蕭策的親信如果真在這里,心早就該狠成磐石了,哪會為這些螻蟻的慘叫動容?”
他的言論冷漠而功利,符合所有人對奧列里烏斯的印象。
他的聲音看似是低語,但是被聶冰給捕捉到了。
聶冰聽到了卡西維斯的這么一句話之后,就是對于他的懷疑減少了幾分。
而聶冰的目光,此時此刻,自然而然的看向了一旁的肖恩·奧列里烏斯(蕭策)
而此時此刻肖恩·奧列里烏斯(蕭策)聽到了卡西維斯的話,竟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!臉上非但沒有恐懼和不適,反而帶著一種...近乎“天真好奇”的專注???
蕭策的目光,牢牢鎖在那些被涂抹或浸泡在犯人身上、正瘋狂蠕動的暗紅色環(huán)節(jié)生物上。他的眉頭甚至微微蹙起,像是在仔細(xì)辨認(rèn)著什么,眼神里既沒有厭惡,也沒有同情,只有一種學(xué)者看到奇異標(biāo)本般的探究!
更讓聶冰有些哭笑不得的是。
這個肖恩·奧列里烏斯(蕭策)開口了,聲音不大,但在這片哭嚎慘叫聲里,卻因那份異樣的平靜而顯得有些刺耳。
他指著那些東西,語速不快,帶著點奧列里烏斯少爺特有的點評腔調(diào):“三哥你看...他們說是附近海域的血蛭,我看是不然,因為口器結(jié)構(gòu)確實不同。比我們近海的要粗壯許多...難怪能鉆那么深?!?/p>
“書上說它們能抗低鹽...腐蝕性液體環(huán)境下居然還能活動這么快...有意思。”
卡西維斯聽到了蕭策的話之后,自然是明白了蕭策的意思,頓時心領(lǐng)神會的接茬:“不錯,我也是覺得...這些個血蛭更像是黑海那一片海域出產(chǎn)的...”
他們兩個人的語氣平靜得近乎詭異,仿佛在評論一道菜品的新鮮調(diào)料,而不是眼前這血腥的地獄場景。
這番突如其來的“學(xué)術(shù)點評”,在當(dāng)前的恐怖氛圍下,顯得極其突兀!
果然,離得近的幾位族長和他們的隨從都聽到了。
高盧克斯家族的族長眉頭猛地一擰,嫌惡地瞥了蕭策一眼,低聲斥道:“卡西維斯族長,肖恩先生!現(xiàn)在是關(guān)注這個的時候嗎?!”
那眼神分明在說:這個奧列里烏斯家這兩個人果然是只注利益的冷血家族,似乎沒有任何的事情能夠讓他們在意。
此時此刻,聶冰看到了這一幕之后,把目光轉(zhuǎn)移到了其他人的身上。
畢竟,他對于奧列里烏斯家族冷血,只信奉利益的一些傳聞,早就了然于心了...
她這會看著肖恩.奧列里烏斯的樣子,心想著,她怎么會把這個人和蕭策聯(lián)想到一起。
這完全是兩個人啊。
而就在聶冰把蕭策從自己嫌疑人名單里剔除的時候。
一旁維克托·金的鷹隼般的目光,立刻如同探照燈般精準(zhǔn)地鎖定了蕭策身上!
他注意到了這個年輕人異常的平靜和那份詭異的好奇。
在周圍一片驚懼失色的面孔中,這份鎮(zhèn)定太過耀眼,太過可疑!
特別是這哥倆的舉動是更加的突兀...
他眼神銳利如刀,邁步就朝著奧列里烏斯家族所在的位置走去...
卡西維斯見狀心中頓時警鈴大作。
這會聶冰看到了維克托.金的舉動,隨后問道:“維克托,金...怎么了?”
維克托.金下意識看向卡西維斯和肖恩兩個人。、
聶冰說道:“別著急...好戲還在后頭呢....”
隨后就對著維克托.金做出了一個搖頭的動作。
維克托.金看到了聶冰制止了他,就知道聶冰可能是對于他們排除了嫌疑。
他雖然不知道聶冰有著什么標(biāo)準(zhǔn)。
但是聶冰這么說了,他自然是不會去說別的了。
畢竟再說下去,就是自討沒趣了...
他就悻悻的回到了他身后。
維克托·金走到了聶冰的身后,冷冷的說道:“會長大人,對付這些被蕭策蠱惑至深的死硬分子,只靠這些開胃小菜是不夠的。是時候讓他們瞧瞧我們的貴賓席了!”
“畢竟這些個小嘍啰他們被蕭策給洗腦了,但是很有可能甚至于蕭策的親信都不認(rèn)識他們,自然是不會有著反應(yīng)....”
聶冰點頭,隨后說道:“那幾個人給弄過來了嗎?”
一旁的維克托.金點了點頭,隨后對著聶冰說道:“會長大人,都帶過來?!?/p>
聶冰點頭,隨后他把自己的音量提高了幾分。
隨后說道:“你們這些無知的人,你們把蕭策視若神明。但是你們視若神明的人,連你們是誰他們都不知道,連你們是死是活他們都不關(guān)心...”
“行了,你們就繼續(xù)抱著這個可笑的幻想承受著這些吧...”
“把那些個蕭策核心的伙伴給帶過來吧,我們已經(jīng)是浪費(fèi)了太多的時間了...”
隨著他這一聲令下,幾個由厚實橡木制成、沾滿污穢和暗沉血跡的特制囚籠,被沉重的鐵鏈拖曳著,從一艘中型鐵甲戰(zhàn)船的陰影深處緩緩拉出。
鐵籠撞擊石階發(fā)出的“咣當(dāng)”聲,沉重地敲在每個人的心頭。每個籠子比之前的更大、更堅固,里面關(guān)押的人相比于剛才那些普通人來說,倒也算是光鮮。
他們身穿著囚服,但是身上并沒有什么傷痕。
其實這個是因為,聶冰的吩咐。
這些個人,用刑罰也不像是能夠撬開他們嘴。
而且聶冰也沒有想要從他們嘴里獲得的消息,這些個人唯一的用處,就是用他們?nèi)ネ{蕭策了。
這些人們出來之后,他們的眼神和一旁的人截然不同。
他們的眼神之中,那是一種經(jīng)歷過風(fēng)浪、壓抑著灼熱火焰的倔強(qiáng)與冷靜的堅定。
聶冰的目光冷冽,精準(zhǔn)地掃過被拉至刑臺正前方的這幾個特殊囚籠。
她的聲音清晰地傳遍整個碼頭:
“莫甘娜……弗蘭克……湯姆森……蕭策在林加斯城的左膀右臂,他‘人人平等’謊言最忠實的實踐者和傳播者!”
聶冰一一念出這些名字,每一個名字都像投入靜水的石子,在刑場上激起無形的漣漪。
“看看你們效忠的主子給林加斯帶來了什么?曇花一現(xiàn)的泡沫!而你們,正是泡沫上最炫目也最易碎的光影!你們背叛了西方,背叛了光照會,背叛了你們自己的靈魂!”
說著聶冰看向了莫甘娜,隨后說道:“莫甘娜,特別是你。你本來是在西方之中是女性的燈塔。所有女性都崇拜你,聽從你...但是你也背叛了他們...你搞了人人平等?你們真的平等了嗎?你們都被蕭策給騙了...”
“你們自己看看,本來林加斯城是多么繁華的一個港口,就是因為蕭策的出現(xiàn)破壞了這一切,造成了多少的死亡?引起了多少戰(zhàn)亂?這一切都是拜蕭策所賜!”
說著,莫甘娜被粗魯?shù)貜那艋\里拽出來。
只不過,她滿臉都是默然,她那雙眼睛銳利地掃過觀刑臺上那一張張或冷漠、或驚懼、或帶著幾分偽善同情的面孔。
最終,那帶著血絲的目光,似乎有意無意地在肖恩·奧列里烏斯(蕭策)那張充滿好奇的臉上多停留了微不可察的半秒。
隨即她挺直了脊背,即使被兩個強(qiáng)壯的光衛(wèi)反剪著雙臂,像展示戰(zhàn)利品一樣按跪在濕冷的石板上!
她雖然被按著跪倒在了地上,但是她腰背挺的筆直!
聲音卻帶著沙啞的穿透力:
“哼?你們說蕭策大人帶來了什么?他帶來了尊嚴(yán)!”
“帶來了林加斯人在你和你前任主子那比豬狗不如的日子里,做夢都不敢想的東西!陽光、面包和孩子臉上的笑!蕭策大人帶來的光明,豈是你們這些活在腐爛棺材里的蛆蟲能理解的?”
“而你所謂的死亡和戰(zhàn)亂?不是你們發(fā)起的嗎?蕭策大人帶來只有光明?而你們自詡光明的光照會帶來的呢?只有戰(zhàn)亂,壓迫,和殺戮...”
“放屁!光明?他蕭策帶來了光明?”
維克托·金大步上前,一腳狠狠踹在莫甘娜的肩膀上,迫使她前撲,額頭重重磕在石階邊緣,鮮血瞬間染紅了灰暗的石頭。
他俯下身,揪住莫甘娜的頭發(fā),迫使她那張的面孔扭曲地仰起,對著觀刑臺的方向,獰笑對著所有十二家族的族長吼道:“睜開你們的狗眼看清楚!這就是你們所謂的‘叛神者’追隨者的嘴臉!死到臨頭還執(zhí)迷不悟!”
艾德·懷特則指揮著光衛(wèi),將弗蘭克、湯姆森和另外幾名明顯是前林加斯城骨干的人物同樣拖拽出來,粗暴地綁在靠近腐蝕液桶和血蛭水晶罐的木樁上。
獨眼弗蘭克魁梧的身軀傷痕累累。
一道猙獰的鞭痕從眉骨一直劃到嘴角,這些傷痕是他被抓捕之前留下的...
此時此刻,他兀自梗著脖子,對著維克托·金的方向狠狠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:“維克托!你個吸人血的狗東西!還有你這個新任的會長!你為什么這么慌張?”
“看著你的樣子,也應(yīng)該是蕭國人。你也認(rèn)識蕭策先生吧。你這么害怕,你這么憤怒?是不是就是因為這一切來源于,你們對于蕭策大人的恐懼嗎?”
“你們光照會吸干了西方多少人的骨髓?!”
“蕭策大人,就是林加斯的光,就是戳穿你們這個腐朽世界謊言的閃電!”
“今日你就算把我們碾成粉末,我們也昂著頭死!而你們這些所謂的貴族老爺們…”
他猛地轉(zhuǎn)向觀刑臺的貴族們,聲音如同受傷的雄獅在咆哮:“看看你們的樣子!一群被自己腐肉豢養(yǎng)的肥豬!他們所謂光照會給你們畫的餅,真能喂飽你們世世代代的貪婪嗎?等蕭策大人帶著真正的光明回來,你們的金幣和城堡,只會是你們自己的墳?zāi)梗 ?/p>
弗蘭克的怒吼讓在場的人心中都不由為之一顫...
“起來吧。不愿意做奴隸的人們!”
說著,獨眼的弗蘭克掙扎著想要站起來,但是被一旁的光衛(wèi)又是給死死按下去...
“你能說是嗎?給他的舌頭給燙燙平吧!”
維克托·金暴怒,示意光衛(wèi)拿起燒得通紅的烙鐵。
“等等!”
聶冰清冷的聲音阻止了行刑者。
她緩步從高處走下觀刑臺,白色的長袍在彌漫血腥味的海風(fēng)中翻飛。
她親自走到刑場中央,停在莫甘娜面前。
那雙深不見底的鳳眸,帶著洞悉一切的穿透力,先是掠過莫甘娜充滿敵意的目光,然后緩緩掃過弗蘭克、湯姆森等人臉上堅毅又充滿蔑視的表情.....